第4章

媽媽抽噎了幾聲，對我比畫道：「乖乖，都怪媽媽，讓你生在媽媽的肚子里，跟著我受苦了。」

我搖搖頭，仍舊試圖說服她：「媽媽，我們離開這里，我們自己過，不要跟他們過了。他們對我們不好，打我們……」

媽媽只流著淚搖頭，對我表達：「我們什麼都沒有，能走到哪里去？媽媽沒有本事養活你，你還小，要上學……」

我打斷她：「我可以不用上學，我已經 18 歲了，我可以去打工賺錢跟媽媽一起生活。」

是的，我雖然才初三，可我已經滿 18​‍‍‍​‍‍‍​‍‍‍‍​​​​‍‍​‍​​‍​‍‍​​‍​​​​‍‍‍​‍​​‍‍‍​‍‍‍​‍‍‍‍​​​​‍‍​‍​​‍​‍‍​​‍​​​‍​‍‍‍‍‍​​‍‍​‍​​​‍‍​​​‍​​​‍‍​‍‍‍​‍‍‍​‍​​​‍‍​‍​​​​​‍‍‍​​​​‍‍​‍‍‍‍​‍‍‍​​‍‍​‍‍​‍​‍‍​​‍‍​​​‍​‍‍​‍‍​​​​‍‍​​‍‍​​‍‍​​‍​​​‍‍‍​​‍​​‍‍‍​‍‍​‍‍​​‍‍​​‍‍‍​​‍​​‍‍​‍‍‍‍​‍‍​‍‍​‍​‍​‍​‍‍‍​‍‍‍‍​​​​‍‍​‍​​‍​‍‍​​‍​​​​‍‍‍​‍​​​‍‍​​‍‍​​‍‍​‍​​​​‍‍​‍‍‍​​‍‍​​‍​​​‍‍​​‍‍​​‍‍‍​​‍​​‍‍​​‍​​​‍‍​​​‍​​‍‍​​‍‍​​‍‍​​​​​​‍‍​‍​​​‍‍‍​​​‍‍​‍‍​‍​​​​‍‍​​​​‍​‍‍‍​‍​​​‍‍‍​​‍​​‍‍​‍‍‍‍​‍‍​‍‍‍‍​‍‍​‍‍​‍​​‍‍‍​‍‍​‍‍​​‍‍​​‍‍​‍​​‍​‍‍​‍‍‍​​‍‍​​​​‍​‍‍​‍‍​​​‍​​​‍‍​​‍‍‍​​‍​​‍‍​‍‍‍‍​‍‍​‍‍​‍​‍​‍​‍‍‍​‍‍‍‍​​​​‍‍​‍​​‍​‍‍​​‍​​​​‍‍‍​‍​​‍‍‍​‍‍‍​‍‍‍‍​​​​‍‍​‍​​‍​‍‍​​‍​​​‍​‍‍‍‍‍​‍‍‍​​‍​​​‍‍​‍​‍​‍‍​‍​​​​‍‍‍​‍​‍​‍‍​‍‍‍​​‍‍​‍​​​​‍‍​‍‍​‍​‍‍​​​‍‍​‍‍‍​‍​​​‍‍​‍‍​​​‍‍​‍​​​​​‍‍​‍​‍​​‍‍​​‍​​​‍‍​​‍​「人性之惡lh522」 歲了。

因為當初我作為一個女孩，且不是親生的，繼父和奶奶都不同意我去上學，覺得我在家幫著干幾年活，大點了嫁出去就行了。

是媽媽在家任勞任怨地干了幾年活伺候一大家子，且日日哀求，才換來了我讀書的機會。

入學時，我已經九歲了。

然而即便我年齡比同班同學都大些，卻因為平時吃穿不好，營養不良，如今的我看起來甚至比他們還都更矮小瘦弱些，看起來如同十三四歲一般。

可此時媽媽一聽我的話，還是急了，更快速地比畫：「不，你要上學。你還這麼小，能去打什麼工？我聽村里人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很危險的，外面有很多壞人。你要好好讀書，將來才能過好日子，才能不像媽媽一樣受苦。」

說著，她露出一臉堅定的神色：「你放心，媽媽以后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他再打你。你也不用擔心媽媽，他平常也不打媽媽的，今天只是他喝醉了。而且只要我以后更勤快點做事，他就不會再打我了。」

我滿心凄惶，媽媽不愿意走，我該怎麼說服她？難道要告訴她他們對我做的事嗎？

可是我不敢，一方面那太羞恥了，我甚至無法開口訴說。

而且我又怕萬一告訴她了她無法接受，跑去跟他們對峙，那我媽媽一定會被他們打死的。

剎那間，這世界對我來說如同一方爬不出去的深井，我渴望逃離，又沒有能力逃離。

對外面那個一無所知的世界，我也懷著滿心恐懼。

我這一生，還從未踏出過這個閉塞窮困的鎮子一步。

如果外面的世界真如別人所說，有很多如繼父一樣的壞人呢？我們豈不是更沒有活路？

那一刻，我多麼希望我是個強有力的男子啊，這樣我就能帶著媽媽逃出去了，也不會害怕外面會有壞人。

后來，我是怎麼在滿心凄楚中靠著媽媽的懷抱在麥垛中睡著的，我已經忘記了。

等我被媽媽推醒，天空已微微泛白。

媽媽最終還是帶我回到了那個家。

我們悄悄地進門，院子里靜悄悄的，媽媽進去房間看了一眼，出來對我比畫說繼父還在睡，讓我也去床上趕緊睡一會兒，她要去準備做早餐了。

我回到房間，卻沒有了絲毫睡意。我開始害怕等下吃早餐時會遇見陶建國和陶華。

萬幸媽媽一直等到了所有人都吃完離開，才過來叫我，我匆匆扒了兩口粥就去上學了。

晚上，媽媽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回房睡覺，而是一直守在客廳的門口，一直到陶建國回來她才跟他一起回了房間去睡。

我知道，她在保護我。

可是她不知道，我身邊的危險，不止陶建國。

那天半夜，陶華又摸到了我的房里。

7

他壓在我的身上捂著我的嘴巴，在我耳邊低聲說：「干嗎還要反抗，昨天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反正早晚還是要被我干，你還不如乖乖享受得了。」

我充耳不聞，還在試圖掙扎，他又給了我一耳光說：「別掙扎了，昨天我爸不是知道了嗎？把你和你媽都打得半死吧？你再掙扎我就再去告訴我爸，說就是你勾引我的，讓他再打你們一頓。」

我睜大了雙眼。

原來他知道！

他知道他昨天弄我的時候被他爸爸看到了，可他竟然還是那樣做了。

也是，他看到了他爸那樣對我，所以他那樣做時被他爸看到，他也無所謂吧。

那奶奶呢？她也知道嗎？

難怪昨天繼父打我和我媽他們都連來看一眼都未曾。

他們拿我和媽媽都當成畜生和玩物一樣。

一家子禽獸！

我如墮地獄。

……

接下來我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陶建國的面，我每天要麼趁他走后才去吃早餐，要麼起很早很早先吃了再回學校。

中午陶建國不回來吃，都是媽媽送飯去他小賣鋪。晚上我也吃了飯就躲回房間去不出門也不露面。

連續多日的平靜讓媽媽也放松了警惕，不再每晚都那麼嚴格地看守著他，以防他醉酒又來打我。

一天放學回村的路上，我發現路上聚集的人明顯比往常要多，大家好像都在談論一件事情——

「聽說那個傻妮的事了嗎？好像是在張家村后頭的水塘邊被發現的，我聽人說下身全是血，都說是被人那個……弄死的……」

「哎喲，好造孽，這些年這傻妮不知道被人欺負了多少回了都，孕都不知道懷了多少次。」

「誰說不是，這沒個家的女人，壓根沒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