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劉姨又一次拿來驗孕棒要我測有沒懷孕。

我忍不住睜著腫成一條縫的眼睛對劉姨乞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是不會懷孕的，張浩他、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了啊……」

「什麼？」劉姨大驚失色。

再三跟我確認后，劉姨像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從房間內跑了出去。

之后兩天兩夜我都沒有再見到她，連飯她也沒送了，好像連她兒子她也忘了似的。

因為饑餓，張浩更暴躁了，打我卻打得更有力了。

一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張姨過來了，甚至送了比往常更豐富的早餐給我們吃。

等我們吃完，劉姨和她老公張元竟然將鎖我的鐵鏈子給打開了，然后兩人將我帶進了一個衛生間。

張元在衛生間門外等，劉姨陪我進了衛生間。

打開花灑，調了一下水溫，劉姨把花灑遞給了我，說：「把自己洗干凈。」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衛生間的環境，很狹窄，并且沒有什麼重物，一個小窗子開在很高的地方，好像并不能找到逃生的方法。

所以即便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大發慈悲帶我來洗澡，但我還是乖乖地聽話把自己仔細地洗了個干凈。

我已經好久沒洗過澡了。

洗完澡，劉姨拿了一件她的裙子給我套上，沒有內衣。

因為體型的巨大差異，她的裙子套在我身上像一個寬大的布袋。

之后，我又在兩個人的夾帶下去到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明亮，但又簡單，有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一個衣柜。

劉姨這次沒有跟著進來，反而是張元跟著進來了。

在門關上那一剎那，我在劉姨那張冰冷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屈辱的神色。

張元過來拖我的手，將我壓在了那張床上。

「既然我兒子不行，那就還是由我來給張家留后吧。」他說。

我終于明白了他們的打算，一種巨大的恐懼、憤怒，還有屈辱涌上了我的心頭。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我的人生如此悲慘？為什麼人人都要這樣欺負我……」

我拼命地哀號、踢打、掙扎，極致的悲憤讓我想怒問蒼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的人生會遭遇這些？

張元用力地壓住我，把我的裙子撩了上去，我的雙腿也被他分開了 。

他的上半身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他的頭埋在了我的脖子里。

我掙扎不了，半一轉頭，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耳朵。

張元痛呼了一聲，條件反射地想抬起身，可是我嘴巴不放松，死死地咬住他的耳朵，想要將它扯下來。

張元叫的更慘了，我心里反而有了一絲快感。

「咬死你，咬死你。」我想。

既然你們怎麼都不放過我，那就一塊兒死吧。

張元開始用力地掰我的嘴巴，扯我的鼻孔，可是我就是不松口。

死吧，死吧，我想，跟我一起死吧，你們都該死！

開始有猛烈的攻擊落在我的頭上，我本來就腫的眼睛這下更看不清了。

有液體緩緩從我的頭上滑落在臉上，我都不在乎，就是死死地咬著那塊肉往下扯。

這下不是我推不開他，而是他推不開我了。

后來，我的意識漸漸地模糊了，但我的嘴里依舊還咬著那塊肉。

再后來，我的耳邊好像突然遙遙出現了一個聲音。

「小芳，小芳……」

是媽媽在叫我。

可是她明明不會說話呀，她曾努力地學習了那麼久，依舊只會發出跟我名字一樣的口型，卻永遠發不出正確的讀音。

但這次，我卻覺得，我就是聽到了她在叫我。

「媽媽，我來了，你來救我了……」

15

我游游蕩蕩地走在路上，耳邊依舊遙遙地傳來那一聲聲呼喚。我就順著那喊聲，不停地往前走著。

直到，我看見她。

「媽媽……」

我飛奔過去撲到媽媽的懷里。

媽媽好像被嚇了好大一跳，胳膊上挎著的一個東西都掉在了地上。

「媽媽，媽媽，我終于又見到你了，我終于逃出來了……」

媽媽把我從她懷里拉出來，仔仔細細地打量，嘴巴顫抖著做出叫我名字的口型。

「小芳，小芳。」

我知道她在這麼喊。

媽媽的樣子變蒼老了好多啊，她才不到四十歲，卻已經兩鬢斑白，皺紋層疊。

她這些天一定也在想我，也在找我吧。

「小芳，你去哪里了？也沒去上學，也不聯系媽媽，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啊。」媽媽比畫。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你記得你從哪里來嗎？」

我流著淚搖頭。

不記得了，我不記得是怎麼走出來，又怎麼來到這里的，只是總覺得聽到媽媽在呼喚我，所以就走到這里來了。

這里是哪里我不認得，張浩家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在他家的時候，我從沒有出過門。

我抬起手臂，發現手上的交錯的傷痕還在，還在隱隱地痛著，不過沒關系，我逃出來了，以后不用再過那樣的日子了。

媽媽也看著我，眼里涌現出淚水。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媽媽帶你回家。」媽媽比畫。

一聽到要回家，陶建國那張可怕的臉又出現在我眼前。

「不、不要回家。」我激動地說。

我人生的惡夢就是因為他而締造，我一直以為我長大了讀高中離開家了就能遠離惡夢，就能重新開始我的人生，可是沒想到，哪怕我去上學的路上他都能把我給綁了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