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而我們中原用的步兵,行動上不如他們靈活。」
我接過他的話:「也不見得,有時候劣勢就是優勢。」
「哦?怎麼說?」
我指了指地圖:「我年少時,有幸參與過他們其他部落來犯的作戰,他們要機動,我偏不,我就是要用正面交鋒去搏,沖散了騎兵,他們陣法就失效了。」
當年是裴承作為小將參與的那幾次蠻夷部落圍剿。
也是用這個辦法,我們最快速度解決掉了進犯的敵人。
他驍勇善戰,加上我在后方指點布排。
戰事很快結束,他也有了戰功。
只是現在想來,終究是物是人非。
五皇子定定看著我,眼里都是贊賞:「侯爺果真沒得說錯。」
我笑了笑,父親也是為我感到驕傲的。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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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蠻夷還是延續當年的作戰模式。
小部隊多戰場集中埋伏,偷了就跑。
從不正面交鋒。
但他們不來,我們便去,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不然到了冬天大楚軍人受不得北方的寒冷,就會處于被動局面。
現在是九月,所以,戰事結束得越早越好。
連續一個月,我們用「肉搏」的形式,打得他們損失慘重。
我也用我那明月彎刀親自取下幾個統領的項上人頭振作士氣。
我猶記得第一次殺人時,我身子都在顫抖。
是裴承護著我,他說:「一切有我,你安心在我身后。」
我當時沒說話,他以為我是害怕。
其實不是。
我心里想的其實是,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因為我有能力自己保護自己。
回首往事,那幾年我一直覺得我是幸運的,和年少愛慕的少年成婚,有支持我夢想的夫君。
如今想來,卻如鏡花水月般遙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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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月,天氣轉冷,甚至有零星雪花飄落。
但蠻夷仍舊沒有想要退讓的意圖。
甚至,他們還加大了偷襲的力度。
人死了就派新的人來繼續戰斗,就如同過江之鯽一般源源不斷。
雖然我們提早擺布陣法,不至于損失慘重。
但仍舊被這種方式搞得疲軟。
打了兩個月,雖然他們被打得退至了河那邊,但還是沒有退兵的意思。
我和五皇子終于意識到,他們知道我們知曉他們的作戰方式,但還是沒改變。
是在耗我們。
就是為了拖到十二月,等湖面結冰,等我們糧草供應不行,戰士忍受不了嚴寒,就好越過江面用我們正面迎戰的方式直接攻下。
我們趕緊商討策略。
卻沒想到,那日迎來了裴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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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什麼,被我攔住:「不重要。」
五皇子挑眉看他:「別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情,影響我這有勇有謀的好戰士。」
想來,我要和離的事情,五皇子也聽說。
裴承吃癟,只好不自然地側了側頭,公事公辦的態度道:「長公主料想到他們蠻夷狡猾,意圖耗費我方戰士精力,所以托我前來,告知五殿下,務必快速結束。」
我看著他。
是他自己想來吧。
不過我沒拆穿,本來現在也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雖說看不慣他,但關乎將士安危。
五殿下還是邀請裴承和諸位大臣一起商討對策。
最后我提議:「要快速決戰,不要耗費時間跟他們在這里玩游擊了。
「蠻夷不是集中政權,他們各個部落之間是平級關系,首領對他們的約束力較低,這是他們打游擊戰的優勢也是劣勢。
「當初我們也是靠著正面交鋒迎戰他們的游擊騎兵,但是他們打了就跑,也著實耗費我們精力。」
我看向五殿下:「殿下,我們剛好利用他們這點特殊性,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看向我,眼里迸射出星星火花,那意思似乎在說,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我微微頷首,勾起笑容。
我猜,他知道我的戰術了。
果不其然,五殿下指著地圖上的河流:「攻過去!
「裴承,本王讓你做主帥,領兩萬戰士連夜伐木建橋,天亮之前攻過去。
「沈杳,你拿五千兵馬從左側爬山挺進,斷了他們想打游擊的想法。
「本王會留三千人從右側圍堵,直接將他們困在原地。
「再留兩千兵馬留守定州城外。
「一定要快!打的就是一個速度!」
他發布戰令完后,朝我挑了挑眉,我點頭微笑。
和我想的一樣。
可不知為何,裴承卻一臉陰郁。
五殿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裴將軍斷腿可好了?這次沖鋒可別讓本王失望。」
「臣,定不辱使命。」
臨走時,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收回目光:「殿下,我也該領兵出發了。」
他卻一反常態問我:「你覺得定州可好?」
我不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但想了想還是認真地回答:「這里雖然民風彪悍,但比盛京自由許多,挺好的。」
「如此甚好。」他沒頭沒尾一句后,又笑著對我揮了揮手,「去準備吧,我信你。」
帳篷外,裴承在等我:「此去我不在你身旁,你定要小心為上,注意安全。」
雖然我對他的愛意已經消失。
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找他麻煩,點了點頭:「蠻夷騎射了得,人高馬大,作戰激進,你也要當心。」
轉身時,他喊住我:「如果我勝利歸來,杳杳……」
我打斷他:「一碼歸一碼,裴承,國家大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