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是他根本不抽煙，那打火機，是他故意掉的吧？

生我養我的父母，只是為了用我賺錢。

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因為嫉恨就想殺了我。

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男人，又憑什麼喜歡我呢？

喜歡我永遠破舊不合身的衣服，豆芽般干瘦的身材，還是如同稻草般枯黃的頭發？

見我神情戒備，楊宣咬了咬牙：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昏睡了整整一天，楊宣給我煮了碗面后，趁著夜色帶我來到了假發工廠。

這是我第二次踏入這神秘的工廠。

我和楊宣穿著特制的生化服，戴著特質的面具走進了工廠深處。

這工廠，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地上雖然只有簡單的三層廠房，但是地下竟然有足足九層。

每一層的入口處都安裝著沉重厚實的鐵門。

楊宣掏出一張卡刷了下，我們便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地下第九層。

這間密室的四周都鋪了厚重的鐵板，屋子中間則是放了一個巨大的玻璃箱。

一條黑色的蟲子慵懶地趴在箱子里，仿佛睡著了般一動不動。

它長著兩根長長的觸角，頭頂的兩只眼睛竟然是白色的。

白色的豎瞳有些無神，綠色的眼皮半合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這蟲子長得太奇怪了，簡直像是一條成了精的麻花辮。

而且體型也大得嚇人，我繞著玻璃箱走了一圈，發現這蟲子快有 3 米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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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宣蹲下身子，朝我招了招手。

我順著他的視線朝玻璃箱中看去，才發現這蟲子竟然在產卵。

密密麻麻的灰色長卵，如同米粒般大小。

一顆又一顆，多得和田里的稻穗一樣，根本數不清。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帶著一頭霧水跟著楊宣出了工廠，直到回到他家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楊宣說，這蟲子叫食發女。

它以女人的長發為食，從卵到成蟲，需要經歷過三次蛻變。

第一次蛻變，需要吸收十名女童的心頭血。

第二次蛻變，需要將它浸泡在少女的初潮當中。

第三次徹底成熟，需要喂食二十名女嬰的胎盤。

食發女徹底長大后，便會開始產卵。

一條完全成熟的食發女，每年可以產下上萬枚卵。

在女嬰剛生下時，把蟲卵喂她們吃下。

等女孩長大，她們的頭發便能由怨氣滋養，迅速生長。

楊宣還說，像我們學校這樣的，一年可以給長發小鎮提供上千米長發。

而質量普通的假發，在外頭一米可以賣到幾千塊錢。

短短幾句話，聽得我遍體生寒。

雙手抖得厲害，幾乎要握不住杯子。

「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楊宣垂下眼眸，將所有情緒都掩在眼底。

「因為，我想讓你幫我滅掉食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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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食發女的成蟲非常不容易，一蟲成而萬蟲死。

一旦有食發女完成三次蛻變，進階成為蟲母時。

方圓百里之內，完成了二次蛻變的食發女都會死亡。

所以整個鎮子里，活著的成蟲食發女有且只有一條。

「為什麼選我？」

楊宣盯著我的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發。

原本枯黃的頭發像有了生命力般，黑亮順滑。

「因為你的頭發。」

「我觀察過鎮子里的女孩，你的頭發，完全是自然生長的。」

「這表示你長到 15 歲，都沒有對其他女孩產生過怨氣和殺意。」

「柳玉，你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楊宣人長得好看，話說得也好聽。

像蘸了蜜的甘蔗，甜到發膩。

楊宣說自己需要幫手，他一個人沒法完成這些事情。

楊宣以前交過一個女朋友。

但是沒多久，他的女朋友嫉妒他妹妹和他的親密關系，殺了他妹妹。

而他女友，也被其他女孩子殺了。

他曾經覺得自己是個禍害。

他靠近誰，誰就會變得不幸。

后來他才明白，原來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只食發女。

食發女的蟲卵把鎮里的女孩變成了惡魔。

它會催生出人體的邪念和惡意，讓女孩們像野獸一樣互相殘殺。

我覺得楊宣說錯了。

最惡的不是食發女，而是人。

是人圈養了它，也是人把蟲卵放進女嬰體內。

這世上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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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宣說，如果我能幫他殺死食發女，他就會給我一筆錢并且想辦法送我出鎮子。

鎮子外的世界，長什麼樣？

這個提議對我吸引力太大了，我沒有拒絕。

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

這一天，是我有記憶以來，我們鎮子最為混亂的一天。

「賤人！」

「你這賤人給我站住！」

我姐姐長發飛揚，面露殺意。

她原本白嫩的臉上長了一長串水泡，面目猙獰，半人半鬼。

我媽沒空幫她，和另外一個女人正廝打在一處。

兩人用指甲抓，用牙齒咬。

身體交纏，頭發交織，像兩棵扭在一起的藤蔓。

「你這狐貍精敢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

「呸！明明是你自己沒本事看不住男人，還敢怪我！」

街上無數車子撞在一處，尖銳的喇叭聲聽得人心煩意亂。

男人們一開始還在隔岸觀火，隨著流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開始坐不住了。

所有的警察全都出動，甚至連假發工廠上班的員工都跑出來勸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