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若是男子,自然愿意照顧王婉清,可偏偏她不是。
她沒辦法照顧她。
王太傅看白玉安遲遲不應,嘆息著點點頭,臉上又疲憊幾分,松了握著白玉安的手。
“你不答應我,我也不怪你,婚姻大事,是該慎重。”
白玉安心里一陣難受,輕聲道:“玉安一生都不打算成親,讓婉清跟著我,我怕她委屈。”
王太傅沒再說話,點點頭,只是垂著眼簾拍拍白玉安的肩膀道:“回吧。”
白玉安心里艱澀,幾次張張口又閉上,最后只能默默點頭,跟著高寒上了馬車。
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角,白玉安看著仍舊站在雪里目送她的老師默默無語,風寒雪大,中間飛雪越來越多,只將那蒼老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模糊。
馬車上,高寒看白玉安的臉色低落,不由問道:“老師同你說什麼了?”
直到看不見那雪中的身影,白玉安才放下簾子低聲道:“老師想讓我娶婉清妹妹。”
高寒并不覺得意外,就點點頭沒有再問。
從剛才白玉安臉上的表情,他也能猜到白玉安定然是拒絕的了。
馬車內只有一盞燈籠發出微弱的光線,他不由側頭看向白玉安的臉,在暖光下光華流轉,熠熠生輝。
的確是一張讓女子只看一眼便能喜歡的臉,雌雄莫辨,端方如玉。
他的眼睛不由微微往下看去,卻在目光觸及到那白皙脖頸時,還是生生忍住,錯開了目光。
白玉安一直在掀開簾子往外看,自然沒有注意到高寒的目光。
她怕高寒要送自己回去,白玉安看了看外面,在一個路口處對著高寒道:“高兄,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吧。”
高寒看白玉安要下馬車,連忙拉住他手臂道:“你住城郊,這大雪天的你怎麼回去?”
白玉安笑了笑:“阿桃在前面巷子處接我的。”
高寒就不放心的掀開簾子往巷子處看,只是光線微弱也看不清楚。
只好將手上的燈籠遞過去,看著白玉安那張無害的臉叮囑道:“路上小心些。”
白玉安笑了下點點頭,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看著高寒的馬車漸漸走遠,白玉安這才呵了口白氣,往周圍看去。
她看了看周圍,這時候還有幾家鋪子開著,橫穿過兩條巷子便離住處不遠了。
將燈籠捏在手里,白玉安又將披風攏緊了些,被風雪刮著這才覺得有些冷。
好不容易走到了巷子,白玉安看著前面黑漆漆的深巷,心里安慰自己,只要穿過這里便能到了。
手上燈籠被寒風吹得搖搖晃晃,巷子里風大,白玉安竟覺得握不住手里的燈籠,她換了一只手,將露在外面凍僵的手指放在唇邊呵氣。
只是又一陣寒風吹來,燈籠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連著燈火也滅了。
第21章 相遇
耳邊除了風聲,什麼也感覺不到,周遭黑漆漆一片,一點光色也無。
白玉安自來是怕黑的,夜里睡覺都要要阿桃留一盞燭燈在角落里,這會兒身處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里,心跳不由加快了些。
耳邊傳來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白玉安摸索著圍墻往前走,步子越來越快,跌跌撞撞摔了好幾下,才覺得自己自討苦吃。
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面沈府門口掛著的燈籠,白玉安松了口氣,快步往旁邊的小院子去。
站在院子門口,白玉安看了看身上沾著的泥污和白雪,想到待會兒進去估計又要被阿桃追問,不由站在門口彎腰拍自己身上沾著的泥土。
身后有馬車駛來的聲音,白玉安聽見就微微往門口站了些,專心拍著衣擺上的雪塵。
這時身后傳來道冷淡的聲音:“白大人在做什麼?”
白玉安心頭一愣,一轉身就看見馬車內的沈玨正挑開簾子看她。
白玉安覺得自己這模樣有些落魄,還是端直了身子道:“路上沾了些塵而已。”
沈玨卻似笑非笑的譏諷道:“我看白大人這樣子倒不似沾了塵的模樣,難不成是走路摔了?”
白玉安垂著眼簾,大雪天里不想與沈玨多話,抱了手打算轉身。
可她又聽沈玨道:“白大人這麼著急回去,是家里的佳人等不及了?“
白玉安臉色難看的看向沈玨,不明白這人為何次次說話便這麼輕浮。
今日老師還說他十五就中了狀元,心中本還有幾分敬佩,如今早已煙消云散。
她索性回了他:“寒舍里的兩位不過尋常之姿,自然比不上沈首輔家里的如花美眷。
她抿唇看向沈玨:“沈首輔不若早些回去消受?”
沈玨看著一身凌亂的白玉安笑了笑,見他板著臉回嘲,站在雪中凌凌,發絲被揚起來,衣袍也獵獵作響。
還是那副木然冷漠的神情,眼神也始終不卑不亢。
他當真想壓一壓他,看看他的背脊是不是一直都這麼直。
他收斂些情緒淡淡道:“我府里有沒有如花美眷,白大人不若去瞧瞧?”
“若白大人有瞧得上的,送給白大人也無妨。”
露在外頭的手指被凍得通紅,白玉安不欲在雪里與沈玨多說,只道:“下官對美人不敢興趣,無福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