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不難看出，這條人魚生前一定美麗生動。

所以死亡后變得干癟，也仍舊是一件漂亮的藝術標本。

船長將手放在容器玻璃上。

隔著玻璃，失神地看向里面的人魚，眼神逐漸炙熱。

「這是之前在附近擱淺的海岸找到的，雖然很不幸，它已經死亡，但這說明什麼呢？說明這個世界真的有人魚的存在，很大可能，人魚的國度，就藏在這片神秘的海域下！」

「奧萊克斯號上的財富與人魚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船長自言自語了片刻。

他又轉頭，細長的眼睛，看向包括我和謝梅在內的，這些剛剛過來的年輕船員。

神情又變得冷靜和藹。

「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正一研究所派來的優秀科研人員，知道怎麼制服人魚，這次行動有你們，我很放心，希望這次大家能一起完成足以記錄進人類史冊的任務。」

我和謝梅對視一眼。

看來這艘輪船來深海區域的目標并不簡單。

并不是要尋找財富。

而是要找到一直存在于傳說中的人魚國度！

沒發現人魚，輪船怕是不會輕易離開這片深海。

我神情不變，隨著年輕船員們一同說：

「船長放心，我們會努力協助您完成這次任務。」

船長滿意地笑了。

叮囑我們。

「在船上一定要小心，這片海域的危險難以預測，一定會有人迷失心智，成為海洋異類的奴仆，對我們下手。」

「請一定要活到人魚出現的那一刻。」

4

船艙內部安全性很強，卻太過封閉。

晚上我實在受不了，胸口堵得慌，出來透口氣。

夜晚的海面變得平靜。

讓人心驚的烏云雷電也散去不少。

月光照射，白天猙獰咆哮的海面，此刻變得神秘而曠遠。

海面被風吹起，一層層波紋下，似乎有亮晶晶的東西在一閃一閃，很漂亮。

我胸口舒爽不少。

下意識要呼出一口氣。

卻在下一秒猛然頓住。

我看清了。

海面亮晶晶的，不是月光的折射，而是一雙雙密密麻麻的細小眼睛！

我剛才和它們對視了很久。

毛骨悚然，血壓直升！

聽到什麼動靜，我猛地轉身。

就看見身后一個魚臉人身的怪物向我撲來。

它那雙空洞的眼睛直直看著我，散發綠光。

胳膊上的魚鰭十分尖銳。

我攥緊拳頭，打算使用力大無窮技能。

下一秒，卻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怎麼都站不穩。

而魚頭怪物的身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扭曲。

它甚至占據我視線的四分之三。

我瞳孔震顫，真切感受到了恐懼感。

胸口的吊墜忽然變得灼熱。

燙得我一個激靈。

「姜早你冷靜一點！」

我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恍惚了一下。

再抬頭，眼前變了。

哪還有什麼魚臉人身的怪物。

是謝梅。

她站在我對面，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5

「你說，你剛才出現幻覺了？」

謝梅皺眉：

「剛才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還擔心你被控制了。」

我心有余悸。

余光瞥向海面，那些細小的眼睛消失不見了。

仿佛剛才是我的錯覺。

我不再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還沒有徹底消失。

晚上睡覺時，我總能聞到一股魚腥味。

淡淡地不強烈，卻總是揮之不去。

胸口的吊墜又變回冰涼的質感。

我手緩緩摩挲。

這是上個副本結束時，顧墨遲塞給我的。

雖然不知道它有什麼作用，但似乎，剛才是它讓我從幻覺中掙脫出來。

顧墨遲不放心我。

這應該是能保護我的東西。

第二天天氣放晴，昨天惡劣的天氣仿佛也是錯覺。

船長開始指定船員穿戴設備，去海里檢測。

一上午，下去三波人，全都沒再上來過。

平靜的海，有時候要比波濤洶涌更具有迷惑性。

船長擰眉，神情復雜。

第四批次下海人員里，有我和謝梅。

隨著深度加深，水壓越來越高。

我們的設備十分先進，在水里行動還算靈活。

透過護目鏡，我見到了海底的另一面。

滿眼清澈的湛藍色，像是身處在另一個夢幻的世界。

一條體態憨胖的小黃魚從我眼前慢慢游過。

它胖嘟嘟，自帶微笑唇。

一個下潛的船員好奇，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它的肚皮。

下一秒，微笑的小黃魚忽然張，露出密集而尖銳的牙齒。

將船員的右手撕咬下來。

「啊啊啊！我的手！」

猩紅的血漸漸在水里散開，刺激了藏在暗處的海洋生物。

更多小黃魚從遠處游來。

啃咬那名受傷的船員。

身上堅硬的潛水裝備被一點點撕爛，船員慌亂向其他人求助。

可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

眼睜睜看著裝備被徹底撕咬爛，那個船員的身體徹底暴露在海里。

小黃魚們猶如蟑螂過境，密密麻麻圍在他身上啃咬。

我心跳加快，想起那晚的細小眼睛。

就是這些小黃魚！

有人說：「特麼這什麼玩意，大家快往上游，先回船上！」

我跟著幸存船員們往上游。

卻發現左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水草纏上。

油綠的水草像條蛇，纏繞住我的左腳，并且不斷向上攀爬。

我拿出刀，想要切斷。

水草很滑，像泥鰍，根本切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