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的習俗,就是用它驅邪保平安。
再加上一碗大米,大米是五谷雜糧,又是八百土的象征,八百在星宿里,就是驅邪壓煞的吉星。
有這兩樣東西,除非八字特別倒霉,不然在床底藏一晚,應該能順利躲過一劫。
10
我說完,整個棚里一片安靜,眾人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驚訝又困惑,顯然沒人相信我的話。
江青松怒吼一聲,砸掉手里的酒杯。
「大家不要相信她!」
說著一擼袖子,大步朝我走過來。
「媽的臭婊子,在大城市里都被老男人玩爛了吧,到這還敢裝清高!」
幾個伴郎附和著開口,團團把我圍住。
「就是,玩不起啊?」
「還打人,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這婊子還以為我們好欺負。」
「把這賤人的裙子扒了,讓她跪在地上給斌哥道歉。」
另外兩個伴娘已經嚇得哭出來,江萍也奮力往這邊擠。
「怎麼回事,喬墨雨,怎麼弄成這樣——」
江萍的親戚見勢不對,有幾個想過來勸,卻被江青松的家里人攔在臺下。
「都是小姑娘,別這樣搞,給人嚇壞了。」
「什麼小姑娘,我看資格老得很,一張嘴巴鬼啊死的,破壞我們青松的婚禮,不給她點教訓,她以為我們家里人好欺負!」
江青松的堂哥攔在最前面,義憤填膺道:「就是,這群伴娘,我早看她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把她們衣服都扒掉,讓她們胡說八道!」
「對,用襪子堵她們的臭嘴!」
說著,還真有人脫下腳上的襪子,丟到臺上。
「青松,拿我的襪子給她擦嘴巴,去去晦氣。」
江萍急得都快哭了。
「江青松,住手,你們不許亂來!」
我被一群男人圍在最中間,透過人群的縫隙,淡定地朝花語靈擺手。
「花花,你跟江燕,先帶江家人都走,務必要按我的方法做。」
11
天空越來越黑,陰風陣陣,吹翻了桌上好幾個空碗和酒杯,地上「乒鈴乓啷」地響。
花語靈冷哼一聲。
「我最近心情不好你知道吧?」
我茫然:「咋了?」
花語靈:「這些人別讓鬼都咬死了,把新郎官留給我。」
說著朝江青松啐了一口。
「呸,什麼檔次,你就當新郎。」
「你——」
江青松又想動手打人,花語靈已經眼疾手快,扯著江燕的手臂,跳下臺,招呼那些親戚。
「打雷了,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啊!」
花語靈半哄半勸,又招了一些蛇蟲鼠蟻出來,在地上亂竄,把看熱鬧的人趕跑了大半。
江家的親戚也被江燕拉走,一時間,大棚里只剩下那些不懷好意留下的男人和我們幾個伴娘。
男人們顯然很期待接下來的場面,一個個情不自禁勾著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江青松揉著手腕,用手搓下巴,眼睛上下打量我。
「喬墨雨?」
「你應該慶幸,自己長得不錯,我會饒你一條命。」
我也上下打量他一圈,遺憾地嘆氣。
「那你可沒那麼幸運了,你這個顏值,我不能救你。」
江青松:「他媽的,你這婊子嘴是真硬!」
公鴨嗓:「就是啊,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記裝神弄鬼,還救我們,呵呵,鬼在哪呢,哪兒?」
我伸手指著臺下。
「就在你們身后啊。」
所有的伴郎都在臺上,臺下圍了幾十個男人,都是江青松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注意力也全在臺上,仰著頭朝這邊看。
聽見我的話,眾人哄笑。
江青松笑著朝后扭頭。
「玩這招兒?我看了,哎,在哪兒?」
他的笑意僵在臉上,兩只眼睛猛地瞪到最大,眼球幾乎要脫出眼眶。
12
江青松像被釘子釘在原地,身體不停地打擺子,胸脯劇烈起伏,喘著粗氣。
公鴨嗓還在齜著牙,嘎嘎傻樂,拍江青松的肩膀。
「松哥你演得還挺像啊。」
我夸他。
「你演傻子演得也挺像。」
樓倩倩:「他還用演,他本色演出。」
說著抱緊凌玲的胳膊,兩個人恨不得縮成一團。
「喬墨雨,你別跟他們廢話了,下面站著的那些,我真的好害怕。」
凌玲嗓音發顫:「我也是,我想尿尿。」
別說她們倆,連我都害怕了。
我沒料到,這村子附近,能有這麼多鬼。
臺下黑壓壓的一片,幾乎一眼望不到頭,而且現在才剛過午時,陽氣還算烈,能出現的,都是厲鬼。
最靠近舞臺的那一排,伸著長舌頭的吊死鬼,穿著紅嫁衣的恨哭鬼,還有把頭抱在胸前玩的,腦袋從中間裂開、像一把剪刀形狀的。
千奇百怪,死狀都非常凄慘。
這麼多鬼,等會打起來,我還得護著伴娘團,這要燒多少符,我得花多少錢啊!
光是想一想,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剜掉一樣疼。
我臉色慘白,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
伴郎們哈哈大笑。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公鴨嗓:「老子數到三,你自己脫掉衣服跪在我面前——」
還沒說完,旁邊的江青松兩腿一軟,倒在他身上,嗓音帶著哭腔:「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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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鴨嗓:「松哥,別演了,我等不及了。」
江青松跳起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演你媽!鬼啊,快跑啊!」
這一巴掌把公鴨嗓的臉扇得歪過去,正好看清了臺下烏泱泱的人群,哦,鬼群。
公鴨嗓震驚三秒,直接變成尖叫雞。
「啊——啊——鬼——好多鬼啊——」
公鴨嗓一屁股坐在地上,掙扎著往后退,臺下一個打著赤膊的年輕男人忽然飄到臺上,站在公鴨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