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知那門房居然笑嘻嘻沖我彎腰，伸手給我引路。

「這位姑娘，我們將軍今兒剛好在家，您來得正是時候，我這就為您引見。」

說罷，他熱情地把我往將軍府里領。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進了將軍府的廳堂，見到了公主的駙馬——顧逢意。

9

顧逢意身材高大，臂膀粗壯，在抬頭望我那一瞬間犀利極了。

隨后又怔愣住，他的唇不自覺顫動，眼眶還有些泛紅。

他呆愣看我的神態定住了我，讓我到嘴邊的怒罵都說不出口，甚至還覺得他面容有些熟悉。

最終，他打破寂靜，聲音哽咽道：「柳柳，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大步向前走到我身邊，不顧反對把我摟進懷里。

我愣了片刻后使勁掙脫，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我有些怕了，虛張聲勢道：

「我是朝月公主身邊的貼身丫鬟，我警告你最好放開我，不然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顧逢意聽到公主名頭后終于肯放過我。

他雙手鉗制住我的雙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朝月公主，是我不會放過他。」

我絕不允許別人說公主壞話。

我顧不得剛才的異樣，使勁捶打他的胸膛。

「大膽，你居然還想傷害公主，我打死這個壞人。」

顧逢意低頭看我，眼里有不可置信。

「柳柳，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伸手捧住我的臉頰，聲音急切。

「柳柳，你再仔細看看我。」

我不停掙扎，一個勁兒喊：

「你放開我！」

顧逢意身材高大，我的掙扎在他眼里就像小貓一樣，無半點攻擊力。

最后把我從顧逢意手里解救下來的是不知何時趕來的公主。

公主今日穿著一身利落的勁裝，手持長劍橫在顧逢意頸前，聲音低沉：

「放開她。」

顧逢意沉默片刻，在劍鋒逼出血線時依言松手。

我連忙向公主跑去，正大光明地跟他告狀：

「公主，是他抓著我不放的。」

公主把我攬在他身后，目光定定看著顧逢意，臉色難看。

「我只讓你見他一面，可沒讓你嚇著他。」

顧逢意赤手推開眼前的劍，無視手掌淌下來的血，深深看了我一眼道：

「人我看到了，屆時希望公主能信守承諾。」

……

10

我跟公主回了府。

直到進了屋子，公主的臉色依舊難看得緊。

我小心翼翼挽住他的手臂，輕輕晃了晃。

「公主，是聽禾錯了，我不該如此魯莽去找駙馬。」

公主曲起手指輕輕彈我腦門，在我呼痛時，又將我摟在懷里。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聲音淺淺道：

「別什麼都認錯，這又不是你的錯，怪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

我開心地抿出一個笑，回抱公主：

「沒關系。」

公主摟住我腰的手一緊，聲音溫柔：

「不問我利用你什麼嗎？」

「不問，我永遠都是公主的人。」

11

我說得沒錯。

自從公主把我從花樓贖回來后，我就發誓要永遠伺候公主。

也許在公主眼里，當初贖我回來不過是花了百兩白銀。

可在我眼里，卻是公主給了我除了妓外的其他活路。

我失去了在花樓前的記憶，只記得我很小就呆在那兒了。

雖然長得貌美，有花魁之姿，可腦子卻十分愚笨。

吟詩作畫，彈琴唱曲的清倌我是當不得的。

而當不成清倌的女子，在花樓的下場只能是掛牌接客。

我本也要走這一路子，可公主偏偏在我掛牌接客前贖了我。

他讓我遠離朱唇千人嘗，玉臂萬人枕的境地。

如此大恩，我如何不謝他？

12

公主將我橫抱在懷里，坐在床沿上，溫柔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我的黑發。

他聲音干凈、清澈，不似一般女子音調的柔和。

他說：「外面都傳顧逢意有個心上人，聽禾，你可有聽聞？」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

「他壞，有心上人還要求娶您。」

公主笑了笑，「是我威脅他求娶我的。」

未等我說話，公主又說：

「我用你威脅了顧逢意娶我。」

我不可置信地道：「用我威脅？」

公主順著我發的手頓了頓。

「因為你就是顧逢意傳說中的心上人。」

13

顧逢意幼時家中遭遇大難，父母皆亡故。

后來被人收養，養父母將他視如己出，更是將家中獨女顧柳柳許配給他。

如此善良的夫妻，偏生老天不待見他們。

在一次燈會上，顧柳柳被人拐走。

在遍尋獨女不得后，那對夫婦便郁郁寡歡。

最后在顧逢意十四歲時撒手人寰。

臨終前，那對夫婦還在念叨著獨女。

而顧逢意在養父母去世后，為了一口吃的直接投身軍營。

后來，靠著勇猛善戰，一路晉升為手握重兵的大將軍。

顧逢意感恩養父母的恩情。

在這一路上，他一直沒放棄過尋找顧柳柳。

一連幾年，更是以未婚妻的名頭拒絕旁人的說親。

直到顧逢意偶然一次看到公主身邊的我。

在一番調查后，他確認我是他的未婚妻——顧柳柳。

顧逢意向公主討要我。

公主從花樓買我，意圖便是給將來的駙馬當通房。

于是，公主便將計就計，用我來威脅顧逢意娶他。

公主說，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為了自保，他不得不將顧逢意與他綁在同一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