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上前來，還是第一次沒在外人面前避諱，直接叫住葉念秋：“葉同志，我們聊聊吧。”

葉念秋愣了一瞬，拒絕的話在唇邊還沒出口。

霍方穆又先一步開口：“之前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已經把姜同志安置在軍營的救助站里了。”

“這次我調離這里，會帶著姜同志母女一起過去安置好。”

他看著葉念秋，眼里的情緒幾經翻涌：“你等我回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葉念秋沒想到他是要說這些，半響沒反應過來。

她越沉默，霍方穆越焦慮，垂在身側的指節緊握到發白。

林業局的同事也震驚長大了嘴，沒想到葉念秋就是霍方穆那個藏著掖著拿不出手的媳婦，只有領導眼神復雜。

“你相信我，一個月我肯定會回來。”

霍方穆的語氣里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著急：“你答應我，好嗎？”

這翻話，是葉念秋曾經做夢都想要聽見的話。

但現在卻只能讓她想起上輩子，霍方穆也說一個月就會回來。

可他這一走就是半年，姜詩雨就一直隨軍。

途中他不辭辛勞，拖延許久找關系給姜詩雨的孩子落戶。

而再次回來的時候，姜詩雨的孩子已經兩歲了，一直沖霍方穆叫爸爸……

葉念秋笑了笑，眼里有了淚光。

可惜霍方穆說的太晚了，他們離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她也不會信霍方穆了。

但她還是答應了霍方穆：“好啊，我等你回來。”

霍方穆終于松了口氣，說了句“等我”后離開。

霍方穆不知道，這次幾個林業局聯合舉辦的植樹比賽，就是為了選出最杰出的人才，去開墾最頑固的荒漠。

上輩子，葉念秋參加了這個比賽，得到了第一名后給被嵐縣的林業局看中。

那邊的土地沙漠化要比這里更加嚴重，人民也更加困苦。

當時葉念秋為了留在霍方穆身邊，拒絕了嵐縣的請求。

這輩子，葉念秋不會了。

重生以來，她等的就是今天。

拿到離婚證，然后調離這里，調離霍方穆身邊，再也不回來。

等霍方穆的背影徹底消失，葉念秋也轉身回了林業局收拾行李，然后悄悄去了一趟民政局。

第二天，單位的同事把葉念秋送到了汽車站，外派的第一站是隔壁嵐縣。

途中，她看見一輛輛疾馳而過的軍式卡車。

憑借著上輩子的記憶，她認出那是霍方穆帶領的營團。

等最后一輛橄欖綠的軍車和巴車擦肩而過時。

葉念秋看見了霍方穆。

霍方穆依舊穿著一絲不茍的軍裝，臉上滿懷期待，期待著下次和葉念秋重逢。

他全然沒注意到。

擦過去的巴車上，葉念秋緩緩拉上了車簾，靜靜握住手中的離婚證書，和他去往完全不同的方向……

第9章

一連五個月，葉念秋都輾轉在附近的各個林業。

而原本廣博的戈壁灘也被分成了一個個大壩，分區治理。

終于在大家的努力下，環境開始慢慢轉變。

這期間她一直和西北林業保持著書信往來。

她不止一次在信中提到如果西北林業總部需要自己，自己一定會回去幫忙。

可看著其他林業做出的成績，總部的領導并沒有自私的將她留下。

終于在年冬之際，她又回到了旅途的起點——嵐縣。

嵐縣負責的戈壁灘已經正式更名為嵐縣大壩。

同志們熱情的態度讓葉念秋覺得賓至如歸。

“葉指導，你的種植方法真是先進啊。”

“是啊，這幾個月，我們壩上的苗不僅成活高，還越長越堅挺。”

葉念秋在同志的帶領下看著腳下的樹苗不禁流淚。

上一世她只顧得上西北林業總部的戈壁灘，而如今這麼多的人加入進來。

她不敢想象，未來幾十年黃沙變成綠洲的場景。

感慨中，嵐縣辦公室有人來傳信：“領導叫大家都回去歡迎我們新來的技術員。”

葉念秋也跟著回去，半年前，她也是這樣被歡迎進林業總部的。

而如今有機會能親眼見證組織的發展，她倍感欣慰。

“各位同志，我叫苗林林，未來工作中各同志多照顧。”2

苗林林是領導特招進來的。

給她的評價是人美能力高，而且名字寓意也好，種苗成林。

她來的第二天就開始了土質的酸堿考察，并匹配了一些成活高的新樹種上報了上去。

好景不長，她的新樹種剛剛進了育苗棚就下起了連夜暴雪。

而眾人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葉念秋冷醒了好多次，還以為是自己又發燒了，喝了點水就又強迫著自己睡下了。

第二天她起的最早，可門卻怎麼推都推不開。

她奮力推門的聲音把大家吵醒了，拉開窗簾大家不禁心頭一顫。

大雪有半個人高，早已將那些低矮的樹苗完全埋沒。

這樣極端的氣候一定會對苗產生影響的，可同志們也只能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正午時，男同志們破壞了男宿舍的門，拿著工具解救女同志。

最后大家齊聚在食堂內商量對策。

剩余的物資只夠我們生存幾天，而寒冬下用燒爐子的煤炭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