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讓,有我在你休想扔小聰,你天天說他傻,他哪里傻?他把家里糧食送人了還是把家里錢偷出去送人了?你說他不干活,你咋不說四姑?四姑都十六了比我還大三歲呢,她都不去干活憑啥讓小聰去!”
“我呸,他就一個傻子一個賠錢貨,也配和你四姑比?你四姑那是天上星星,他就是地上螞蟻。你要再攔著,我就將你一起扔了!”
跟別人不一樣,在梅老太這里,梅家一大家子人中只有她這閨女才是心肝大寶貝;孫女麼次一等,勉強算個人;孫子是賠錢貨;兒子媳婦那都是干活的奴隸。
“扔!媽,把她倆一起扔了,都是沒人要的小白菜,她也敢打我,不孝的狗東西就該活埋了她,滾,都滾了家里不知道要省多少糧食。”
梅秀花捂著臉,惡狠狠的盯著梅清酒,要不是打不過她肯定撓花這臭丫頭的臉。
“扔?也不是不行。”她說這話的時候身旁小男孩明顯抖了下,這反應哪里像個傻子?
她又說,“但是你們可想好了,你們今天扔了他我明天就去公社舉報,說四姑學地主小姐做派,不干活還在家里讓人伺候,我看到時候誰更慘,要不好過大家一起完蛋!”
“你好惡毒的心腸!”梅秀花氣的扯著梅老太說,“媽,讓她滾,讓她趕緊滾,太壞了太毒了,她想讓咱家都去住牛棚。”
梅老太也氣的不輕,“臭丫頭,你是不是腦殼有包?一個賠錢貨人長大娶了媳婦后,只對她媳婦好,又不對你好,又不孝順你,你吃飽了撐的啊非得攔著?”
第3章 大隊長來幫忙 (1)
聽她左一句賠錢貨,右一句賠錢貨的,梅青酒眼皮子直跳。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同意!”
她不僅不同意,這事還得一次性給解決了才行,不然她今天攔下了,趕明兒這母女兩轉頭找個機會又得把小聰給扔了。這事怕是去找大隊長才行,他是隊里一把手,管著整個大隊梅老太不敢得罪。
說來也巧,她正說要去找大隊長呢,大隊長王國慶在外頭敲門了。
“關心群眾生活,傾聽群眾呼聲!”
這聲音讓梅家院里的人愣了下,梅秀花立刻抓著梅老太胳膊,急的問,“這,這大隊長咋來了?”
梅老太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卻瞪著梅青酒,“你要敢亂說話,看我不抽你。”說完便去開了門,“國慶啊,你咋這時候來了?”
大隊長,王國慶啊,這是多好的機會,她豈能不亂說話?她要不坑這毒貨一把,豈不是白穿一場?
不等王國慶說什麼,梅青酒就嗖地下沖了過去,“大隊長,王叔,救命啊,求您救救我弟啊——”
“為人民服務!你先把情況說清楚。”
這年代正是紅寶書風靡之時,出了生產大隊講話要是不帶句語錄,那就是沒見識的土鱉。王國慶身為大隊長更是與時俱進,時不時的飆上一句。
“王叔,我奶和我四姑說小聰是個傻子,不會干活只知道吃,浪費家里糧食,還說他是賠錢貨,長大娶媳婦還浪費錢,要把小聰給帶去隔壁三門縣給扔了。王叔,我弟他不傻,他要是傻上回我奶把他扔到后山,他哪能自己找到路跑回家?”
是的,這已經不是梅老太第一次想扔孩子了,年前那會就扔過一會,結果這孩子自己跑了回來。也因此,梅老太決定這次把人扔遠一點,免得扔近了,他再自己跑回來。
“嬸兒,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了,你要再這個思想,就要落后了。”王國慶手背后,義正辭嚴的說,“再說,你們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你們拿著立春的補貼,卻要把人孩子給丟了,沒這麼做事的。”
“這是我們家的事,我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要你多管閑事?”梅秀花反駁道。
王國慶臉黑了黑,梅青酒怕他被梅秀花給氣走,再不管事了。
忙說,“你這話就不對了,王叔是生產隊大隊長,關心人民群眾身心健康是他的責任和義務。像你這樣整天不下地干活,吃飯等人端,衣服等人洗,你這是妥妥的享樂主義。
讓小聰幫你干活,還不給他飯吃,還想扔掉他,這是虐待,這是地主做派。你這樣的人尤其該管,若是不管,傳到公社,咱們生產隊就是包庇地主,王叔這個大隊長會被要求寫檢討,咱們梅家也得跟著倒霉,王叔,您今日可一定要狠狠的管管。”
“你,你這個臭丫頭,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嘴賤的。”
梅秀花張牙舞爪的要沖過來。
第4章 大隊長來幫忙 (2)
“夠了!”王國慶大聲呵斥道,“小酒說的對。你只要是我們生產隊的隊員我就管得著。你身為生產隊的一員,不要求你為隊里奉獻,但也絕不能讓你走地主做派,拖咱們后腿。正好,挑大糞的小隊知青病了一個,你去頂上。”
“我不去!”梅秀花尖聲喊道。
放牛的活她都不想干,更不要說挑大糞了,又累又臭的。
梅老太也說,“國慶啊,我去,我去挑糞,挑豬屎那活又臟又累的,她一個姑娘咋能干?”
“奶,你這話又不對了,你去幫著干活,四姑怎麼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怎麼能反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