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路又接到路澤發來的一條微信。
「姐姐,麻煩帶兩盒岡本,記得要買最大號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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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無表情地關掉微信,心里竟然連一絲難過的情緒都沒有。
到了酒店,我拿著買好的東西上樓敲門。
開門的是那個小仙女林語。
我把東西給了她,就要轉身離開。
路澤卻醉醺醺叫住我:「江裊,你他媽給我滾回來。」
「阿澤你別生氣嘛,姐姐應該是介意我在這里才不進來的……」
我就冷眼看著她表演。
「你介意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介意我身邊有多少女人。」
路澤拽住我的手臂,將我拉進房間。
「裝什麼純,等什麼訂婚后,老子現在就辦了你……」
他粗魯地將我推倒在沙發上,扯開睡袍的束帶就要壓下來。
我看著他此時丑惡的嘴臉,想到他也許剛和林語從床上下來。
想到他這一年不知有多少女人,他臟透了,爛透了。
我惡心得想吐,胃里一陣一陣的反胃。
在他快要碰到我時,我一把抓起一邊的煙灰缸砸在茶幾上。
煙灰缸碎了,我的手上全是血。
林語嚇得尖叫。
路澤顯然也很意外,眼底又怒又懼。
「路澤,你要麼就等訂婚后,要麼現在,咱倆一個進醫院一個進局子。」
我坐起身,聲音冷靜至極。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麼,但不管怎樣,能拖一日是一日。
如果真的躲不過了,我江裊就認命,當被狗咬了。
路澤不知有什麼顧慮,竟然緩緩向后退了兩步。
我趁機踉蹌跑出了房間。
出了酒店,我就蹲在路邊吐了出來。
右手血肉模糊,淋漓了一地的血。
剛才我還感覺不到疼,這會兒才覺出痛得鉆心。
我掙扎著起身,打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到醫院才發現,這是陳竟行上班的那一家。
我只能祈禱,他今天不值班。
護士給我清創的時候,我疼得全身都在抖。
但我強忍著沒哭。
所有的眼淚,大約在父母雙亡那一天就全部流盡了吧。
「疼了就哭出來,別忍著。」
隨著這把低沉溫潤的聲音自身后響起,接著我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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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夾雜著一些煙草香氣。
除此之外,都是干凈清冽的氣息。
很熟悉,很讓人心安。
我沒有抬頭,就知道是他。
眼淚到底還是涌了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捂住了我的眼:「忍一下,快好了。」
我的眼淚肆意地淌,將他的手掌心都打濕了。
直到最后,傷口處理完包扎好。
他帶我回了他家。
中途我說過要回去,可他強勢地沒有同意。
我手上有傷,洗澡都是他代勞的。
雖然我和他有過那樣親密的關系,但是還是覺得不自在。
「我自己慢慢洗就可以的……」
「傷口沾了水會感染,你聽話點。」
他用大浴巾裹住我,抱我去了臥室。
「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就行。」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陳竟行……」
我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能陪陪我嗎,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應了:「好,我先去洗澡。」
他洗完澡過來時,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我忍不住鉆到他懷里,手腳并用抱住他。
他一邊要小心我受傷的手,一邊還要忍著:「江裊,別招我。」
我不聽,臉埋在他胸前,輕蹭了蹭:「陳竟行,你還記得大學時候的事嗎?」
「記得一些。」
「那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在圖書館,坐你對面的女生,看了你兩個小時,最后還睡著了……」
「嗯。」
「很丟臉是不是?」
「并沒有。」
「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有過。」
我怔了一下,一瞬間心底酸得難受。
「她一定很漂亮,一定很優秀。」
「就是個好看的普通姑娘而已。」
他摸了摸我的頭發,也許是因為說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他整個人都溫柔得讓人心碎。
「陳竟行……我們今晚不要說她好不好。」
「……好,你想說什麼?」
「你還有沒有和其他女人……」
「沒有。」
他捏住我的下巴,低頭親我:「江裊,我不是隨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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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跟我……」
可他已經吻住了我,接下來的話我都沒能說出口。
而他自然也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發現他很喜歡親我的眼睛,尤其是親我薄薄的眼皮。
我想,也許是因為我長了一雙和他喜歡的女人很像的眼睛的緣故吧。
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人卻被吻得昏昏欲睡。
最后模糊的意識里,我好像感覺到陳竟行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什麼,但我困得很,實在沒有聽清楚。
他無奈地看著睡著的我,只能嘆聲氣起來沖澡。
我的傷在第三天時就基本恢復了。
最后一次一起吃晚餐時,我提出要回去。
陳竟行放下了筷子,「江裊,和路澤徹底分開吧。」
我搖搖頭:「陳竟行,有些事我沒辦法告訴你,我唯一能說的就是,除非路澤愿意分手。」
「你到底欠了他什麼?」
我想說,我欠了他很多錢,我媽在ICU住了兩個月的巨額醫藥費。
還有事故造成的天價賠償款。
后來,醫生宣布我媽腦死亡搶救無效之后,摘除了媽媽健康無損的腎臟給了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