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眼中盛滿震驚和恐懼。

9

在他說出答案前，我萬萬沒想到，這漫天的灰燼即是金石鎮的百姓！

……

凡人汲汲于富貴，修仙者竟也不能免之？

妙爐閣的丹修們想煉制「昭金丹」——服之可得點金術，點石成金。

人身之五臟對應五行，為肺金、心火、肝木、腎水、脾土。

這些丹修抓了金石鎮上的百姓，挖他們的「肺」煉制丹藥。

短短一個月，死去了上千人！

百姓們又悲痛，又恐懼。他們去廟里求神明把孩子還給他們，求紅蓮仙尊懲罰這些罪孽滔天的丹修。

百姓的哭泣聲和祈禱聲越來越大，眼看要上達天庭。

丹修們怕驚動紅蓮仙尊。

為瞞住此事，他們干脆花重金求太陰教的長老用「赤焰之術」燒死了全鎮的百姓！

百姓的骨肉化為漫天灰燼，徘徊不散。

大風刮過，嗚嗚咽咽。

……

舒悠然一臉沉重地從長街的另一頭回來了。

「這鬼地方真是修仙副本嗎？」舒悠然攥緊拳頭，鏡片閃過寒光，「這些仙宗正派簡直比妖魔還毒！」

她沉聲道：「我知道百姓去了哪里……」

話沒說完，我們的最后一個任務來了。

【叮——】

系統的機械音響起：【『黃鼠狼』請注意，夏日祭典即將到來，京城的皇族們每年都會備好『魚魄』供奉神明。

【請問『魚魄』是何物？】

舒悠然微怔：「什麼？你們已經通過了第二關！」

她遲一步。

第一關，我倆算互相借力，算是打平。

第二關，她略遲一步。

第三關，她要是再輸，就永遠不能涉足驚悚游戲了。

但這次她沒忙著和我較勁，而是眸光冷冷地望著盤桓飛揚的灰燼陷入沉思。

離開金石鎮時，一枚銀杏葉子忽地被清風送到我頭上。

我將之摘下，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揣進袖袋中。

10

夜市燈如晝。

京城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目之所及的繁華熱鬧，與尸城的凄慘和焚鎮的冷寂截然不同。

夏日祭典是為供奉紅蓮仙尊舉行的盛大典禮。修仙宗門和人間皇族將聯手，為仙尊獻上最虔誠的供奉。

……

「太陰教的鳩塵天師是唯一知道『魚魄』是何物的人。」

「另外，他的書房中有一本煉制『魚魄』的秘籍。」

舒悠然破天荒地主動向我們提供線索。

見我和王中秋驚訝地望著她，她直接忽略掉王中秋，把矛頭對準我，冷冰冰道：「我非常討厭你！但鳩塵是個極其危險的家伙。」

「他是紅蓮仙尊在人間的心腹，極難對付！不團結一些，咱們仨都得死在這一關。」

「李可愛，你雖看起來一無是處，但總能幫上點兒忙吧？」

嗯嗯！

我能幫上忙的。

當晚，我就把老天師給綁了來。

看著被我敲昏且五花大綁的白胡子老頭，舒悠然和王中秋一起傻眼：「……」

王中秋瞠目結舌：「不、不是說老天師很難對付嗎？」

舒悠然一臉呆滯：「……」

王中秋一拍腦門：「我懂了！說他厲害一定是謠傳，他就是一個愛裝神弄鬼的老頭。」

「來吧，好搭檔！」他目光炯炯地凝望著我，「咱倆繼續『問物』和『言真』吧。馬上，咱們就要通關啦！」

他想得很美。

但我只有一張言真符，已被用掉。

王中秋再次傻眼：「啥？」

我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別慌，我有一計。」

……

王中秋開始不樂意，但還是接納了我的計策。

那就是，在沒言真符加持的情況下，向老天師發動「問物」。

老天師說真話最好，我們直接完成考驗，順利通關。

老天師若說謊，那也不壞。

王中秋會被觸發「問物」的被動技能，直接變成老天師的模樣，以仙長身份返回太陰教，再大搖大擺地進入暗房，拿到秘籍。

我們依然能知道「魚魄」到底是什麼。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老頭子撒謊了。

王中秋當場變臉，從十七歲的陽光開朗大男孩，變成七十歲的鶴發白須老大爺。

情景之詭異，畫面之滑稽，讓斯文冷淡的舒悠然都笑出了聲。

11

鳩塵天師的府邸，守衛森嚴。

檐下樹梢，三步一處，掛著紅蓮燈籠。

我和舒悠然扮成侍女，垂首伏低地跟著王中秋一路疾行，順利地來到天師的寢殿。

我捏訣放出小紙人。

不一會兒，就在書房暗格里搜到了《煉魄》邪典。

答案就在里面，且遠比我們想象中更可怕、更殘忍。

【以沼池養女童九日，取新鮮女童的眼珠一對，耳朵一只，舌尖血二兩，心、肝、脾、肺、腎各五錢，搗碎成丸。】

【放入丹爐，煉制九日，形成金丹。】

【再取女童魂魄，碾碎成清氣一縷……混合金丹，塞進魚腹，乃為『魚魄』。】

【烹食，味至美，令人顛倒。】

一邊讀，王中秋的手一邊抖個不停。

讀完后，又氣又懼。

在夏日祭上，這種金丹要供奉一千顆！他們要害死多少女童！

接受這般供奉的紅蓮仙尊，真的是神明嗎？

他，算什麼神明！

……

距離夏日祭典還有半個月，現在正是鳩塵老賊煉藥的時節，被抓的孩子們一定被關在附近。

在舒悠然的測算下，我們順利找到地下沼牢。

五道鐵門后，是五個沼澤池。

腐臭熏天的沼澤中，千名稚嫩的女童在涌動的泥漿中浮浮沉沉。

有的在哭，有的雙目緊閉，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