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提到結婚,他都是說再等等》陸文清 季南溪》第22章

第22章

站在她身后的趙銘看著她眼下的烏青,聲音哽了一下,才低聲道:“陸隊說,他答應過你,一定會活著回來。”

第33章

季南溪怔然許久,滿是血絲的雙眼通紅,卻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至少陸文清還活著,她已經很滿足了。

剩下的,她可以等,等到他醒來為止。

后來的一連半個月,季南溪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每天上班的時候,幾乎都守在陸文清的病房前。

其中好幾次,陸文清的病危通知都已經到了手上,卻又被季南溪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她再一次無比慶幸,自己還可以用盡畢生所學,一次次將他帶回到身邊。

軍醫院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陸文清還是沒有醒過來。

季南溪為他拉開窗簾,即使他現在根本看不到,她也還是輕輕出聲:“看,陸文清,已經下雪了。”

但好在他生命體征漸漸穩定,已經轉移到了普通的單間病房。

晚上,趙銘帶著打包好的盒飯回到醫院時,聽見護士站幾名正準備下班的護士閑聊著。

“本以為咱們已經夠累了,結果沒想到,季醫生她白班也在,夜班也在,幾乎都沒見她怎麼睡過覺。”

“她未婚夫昏迷不醒,情況一直不是很好,隨時都有可能……”

幾名護士吸了口氣,其中一個護士嘆了口氣:“季醫生估計也是在強撐著吧,有次我去辦公室找她,就看見她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陸隊長的檢查單發呆。”

“人明明還是像從前一樣溫柔平和,但就是讓人看著不忍心。”

“真是可惜,他們本來都打算結婚了的……”

趙銘聽了一會兒,眨了眨發紅的雙眼,才慢慢走到陸文清的病房前。

一推門,就見季南溪不知何時趴在陸文清的病床前睡著了。

床頭柜上還擺著一本日歷,上面畫滿了圓圈和斜杠,趙銘仔細一看,才看出那一個個圓圈都是希望陸文清能醒來的日子,可每一個圓圈,都被斜杠劃掉了。

趙銘不禁回想起陸文清最后帶隊突襲時的畫面。

如果最后不是為了救他,陸文清的腳步也不會停頓那一下,更不會因此身受重傷,不知生死。

趙銘緊抿著唇,才按下心中起伏,剛剛放下手中的晚飯,季南溪就醒了。

趙銘看著她烏青的眼圈和血絲密布的雙眼,驀地想起護士站那些護士的話。

“季醫生,你先去休息,吃點飯吧,這里有我看著。”

季南溪愣了愣,下意識往病床上看去。

病房內,心電監護儀規律地滴滴聲回響著。

病床上,陸文清戴著氧氣罩,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冷峻的面容因為蒼白的臉色顯得有幾分柔和。

季南溪看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讓開位置。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守著陸文清醒過來,卻又害怕習慣之后,陸文清真的會徹底醒不過來。

……

第二天上午。

季南溪查完其他病房,回到陸文清的病房時,卻在門口看到了陸叢彰。

他一身軍裝,身姿挺拔,偏頭朝她看來。

她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想起過陸叢彰了。

季南溪邁步走過去,陸叢彰薄唇微張,眸光沉沉地問:“如果他一直醒不過來,你要這樣等他一輩子嗎?”

第34章

季南溪的目光落在病房內,語氣堅定:“他不會的。”

“他答應過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她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最后笑了笑:“他想吃的菜,我都還沒做給他吃呢,他怎麼舍得撇下我……”

“南溪……”陸叢彰澀然開口,聲音無比沙啞。

季南溪的愛堅定不移,她認定的人,也輕易不會放棄。

曾經他是季南溪深愛著的那個人時,沒有太多這種感受。

可如今作為局外人,旁觀著季南溪為別的男人付出和擔憂,陸叢彰才深切體會到,原來在別人的眼中,自己曾經也有過這麼一段令人艷羨的感情。

“如果他真的醒不過來,我也會等他一輩子。”

陸叢彰愕然地看著季南溪秀麗而堅定的側顏,滿腹的話語哽在喉間,說不出一個字。

從前他每次出任務,季南溪總會擔憂到他平安回來為止。

可如今自始至終,季南溪都不曾分給過他一個眼神。

陸叢彰下頜緊繃,像是在強迫自己接受現實,最終無聲離開。

走出醫院門口,通訊員拿著為他買好的藥,拉開了車門。

“團長,您這次任務受的傷還沒好,又發著燒,還是好好在家休息吧……”

陸叢彰卻沒有上車:“你先回去吧。”

聞言,通訊員卻面露為難:“陸團長……”

陸叢彰身上還帶著傷,又發著高燒,身為下屬,他不得不擔心陸叢彰的安危。

陸叢彰擺擺手,扯出一個諷刺地苦笑。

雪越下越大,仿佛能將一切填埋。

冷風直灌心口,呼嘯而過,刮得人臉上生疼,陸叢彰卻只能靠著這微弱的痛感,感到自己還真實地活著。

他渾渾噩噩的邁著步子自顧朝前走著,仿佛真正徹底走出了季南溪的生活。

……

又過了幾個月,病房內。

陸文清雙眸緊閉,身上插著數不清的管子,原本利落的短發蓄蓋到了眉峰,少了幾分凌厲,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

季南溪一個人守在病床邊,始終握著陸文清的手。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投在陸文清冷峻的面容上。

季南溪抬手理了理他額間的碎發,目光描摹著他飽滿光潔的額間,只有在此刻才舒展的俊眉。

就親一下,季南溪想著。

她緩緩俯下身,在那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唇瓣輕輕吻過他的眉梢,眼窩,帶著一滴滑落的淚。

……

陸文清尚未清醒的時候,季南溪每過一日都會在日歷上圈起一個數字,又劃掉一個數字。

病房窗外,經歷著一個春秋冬夏,樹上枝葉綠了又敗。

深冬之時,枯枝堆砌著落雪。

陽光透過厚重云層照下來時,一只胖乎乎的鳥雀落在上面,雪花簌簌落下。

伴隨著鳥雀的嘰喳叫聲,病床上的男人指尖忽而顫了顫。

下一瞬,握著陸文清的手小憩的季南溪驀地睜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床上的男人,連呼吸都凝固了。

只見長睫輕輕顫動,那雙形狀姣好的眼睛緩緩睜開,點漆的眸中只倒映著她一個人的影子。

陸文清看著她,沖她露出一個虛弱卻安心地笑來,用沙啞的氣音喚著她的名字。

“南溪。”

萬幸。

他們的一輩子還有那麼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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