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官府請了云中觀道長前去伏妖，不日道長便提著一碎成塊的樹妖回來，洋洋得意說霧妖已除。

誰想到，那道士也是個騙子。

9

我心下一沉，怕那些平時乖乖叫我翠蘭嬸嬸的女娃娃性命不保。

馬上施法朝那霧妖離去方向做下標記，喚上阿玉，回府準備。

村民們知曉我二人精通道術，跟著一路來到高府。

他們口中喚著：「高仙師，白狐仙，求你們出手救救孩子，只要您去，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定立碑做廟，日日香火不斷，供您修行！」

阿玉抽出長劍，定定看我一眼，說：

「阿姊，妹妹先到山中尋那霧妖洞府，再喚姊姊，我姐妹二人與村民一起聯手，他必不是對手！」

我示意她且慢，叫村民們起來。

「諸位放心，我不會放過那邪惡妖物，但此霧妖來歷我等都不知曉，且等我去探出他底細，咱們再想法子對付它。」

村民們感激不已，丟失女兒的也不愿回家去，就在我家院中候著，隨時聽候我調遣。

在阿玉震驚的目光下，我來到門口那棵歪脖子樹下，喚出了土地。

朱八戒走時，交代土地多照拂我，給了我一個呼喚土地的秘法。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嘗試，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土地穿著一身直綴，個子矮小，手持一柄寶葫蘆法杖，胡須皆白。

「土地，你可知那山中霧妖底細？」

土地道：「那霧妖乃是山中晦氣所化，二百年前來到翠云山中修煉，以至純血食做邪法，道行極深，高家婦，你還是莫要去招惹他為好。」

我回望身后院子里擔憂的一雙雙父母，嘆道：

「土地爺爺，我若不去，那些女童可就活不了了，如此邪物，怎能容他繼續逍遙下去？我定要除去的。」

「不是為他們，也是為我自己。」

春天我就將生產，倘若我腹中孩兒也是女童，遲早要同那霧妖對上。

「土地爺爺，那霧妖可有什麼弱點？」

見我堅持，土地無奈地嘆了一聲，才說：「血邪之物，歷來懼怕極陽之物，雷、電都是邪魔的克星，高家婦人，你若是想除去他，就選一個雷電之夜去罷。」

說完，土地就遁了。

我確實長舒一口氣，知道了弱點，那就好辦了。

只是這大冬天，天不下雨，又去哪里引來雷電呢？

阿玉突然道：「阿姊，我父留下不少寶物，你等我找找。」

這一找，還真讓她找出了兩張引雷符。

我大喜，摸摸小美人的臉蛋，「阿玉，你太棒了！」

阿玉羞澀一笑，美目動人，我心中生出一計，示意阿玉附耳過來，將計劃告知。

阿玉狂喜，「阿姊好妙計！」

我笑笑，示意阿玉去準備，回到院中，讓村民們幫我找銅。

大家雖然不知道我要銅做什麼，但都積極去辦了。

家里最多的是銅盆，很快村民們就給我找了一堆銅盆。

我將這些銅盆丟進爐子里，吹動烈焰之術將其煉化成汁水，最后做出一根高二十米，直徑十厘米的尖針。

天還未亮，我就帶著村民們扛上銅針，前往翠云山。

阿玉已先行一步，化作女童模樣被霧妖擄進老巢，查到女童們被關押的地方。

白日里，趁那霧妖休息之時，我和村民們把銅針插在霧妖洞府外。

我讓村民們避到山下，自己埋伏在洞府外，只等霧妖現身。

天黑了。

霧妖照常走出洞府要下山去找女童修煉邪法。

卻不料，剛出來，就被我一道烈焰逼到銅針下方。

不給它反應的機會，我扔出引雷符，自己退到安全距離。

「轟隆！」一聲響，空中驚雷亮起，一道閃電直直朝著銅針方向打來。

那霧妖似有察覺，慌忙抬頭去看，就見那閃電居然斜著朝自己頭頂打來。

霎時間，只聽見噼里啪啦，滋滋滋的肉麻電流聲。

還有霧妖痛極了的嚎叫。

乘他病要他命，我又扔出最后一張引雷符，給予暴擊。

「為何？為何？」

霧妖倒在銅針下，渾身劇烈抽搐，不甘質問蒼天。

我兩手凝出烈焰，在他身旁做了一個火伏陣，以烈火將其焚燒殆盡。

冷笑道：「愚蠢的霧妖，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知識的……力量？」霧妖滿眼不解，在烈火中化作一簇黑灰。

風一吹，就散了。

阿玉領著哇哇大哭的女童們從洞府內逃了出來，見我渾身烈焰，威風凜凜的模樣，滿眼崇拜。

10

孩子們得救了。

我的肚子痛了。

強忍著把孩子們送到各自父母手中，我急急叫住阿玉，讓她扶我回家。

「阿姊，你怎麼了？」

接觸到我被汗水浸濕的衣袖，阿玉大驚失色。

我淡定拍拍她的手，「我好像要發動了。」

「發動？發什麼？動什麼？」

「呆子，我說我要生了。」

阿玉發出土撥鼠尖叫：「啊啊啊！」響徹整座高家莊。

提前生產，完全不在我和阿玉預料之中。

好在要準備的東西我一早就準備好了，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邊有條不紊地指揮無頭蒼蠅一樣的阿玉幫我。

第一縷晨光灑落進屋子里時，一道響亮的嬰孩啼哭聲從高府中傳來。

我已經累得虛脫，聽見是人哭的聲音，就放心睡去。

等我醒來時，眼前是一張粉嘟嘟的嬰孩嫩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手握成拳，抵在他自己的臉頰旁，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