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子會傳染。

我怕我跟宋欽在一個房間待久了，也會變成傻子。

03

在宋欽家蹭吃蹭喝呆了兩天，驚訝地發現這個傻子的職業居然是個警察，還是個刑警。

想不通人類社會的警察是怎麼招考的，這麼個傻子能破什麼案。

看了看墻上掛著的他爸爸媽媽穿著警察制服的遺照，我撓撓毛腦袋，大概懂了。

宋欽說他剛破了個大案子，難得放了兩天假，在回家的路上遇見正在路邊發呆的我，出于這些年的習慣，宋欽對我伸出了罪惡的雙手。

真不知道我倆這是不是孽緣。

不過終歸是有緣。

宋欽上班早出晚歸，我看在宋欽小魚干隨便吃，碳酸飲料管夠的大方勁上，欲拒還迎地在他家長住了下來。

哪里待著都是待。

這里待著還省了偽裝。

現在這一整個屋子都是我的地盤，我躺著趴著攤著肚子曬太陽，實在無聊，滿屋子上躥下跳揍貓玩，十幾只貓，挨個揍一圈都夠我揍一天了。

實在嘴饞的時候，也會偷偷變成人身，做點想吃的好吃的解解饞。

生活愜意的嘞。

除了宋欽是個話癆，需要忍受一下。

每次宋欽回到家發現這些做飯痕跡之后，免不了癡纏我好一會兒，一定要我變身給他看看。

心情好一點的時候，我讓他摸一下擼一把，心情不好，他一根貓毛都挨不到。

要我變身更是奉送一顆免費的大大白眼仁給他。

想得美。

老娘現在可不是當年光屁股 2 歲小孩兒的模樣了。

見了我人身，我怕他會愛上我無法自拔。

以后耽誤了他娶妻生子，我還得擔這莫名其妙的因果。

人妖殊途，保持距離為第一原則。

04

時間如水過很快，我守著宋欽的房子和十幾只貓，宋欽在外邊兢兢業業為人民服務。

剛大學畢業入職警察不到一年，工作熱情最是高昂，通宵達旦都不覺得累。

如果不是家里還有這十幾只貓，我懷疑這小子能以單位為家。

這天，宋欽難得回來得早。

神情沉肅，手里還拎著酒和菜。

我扒拉扒拉日歷。

奇怪了，也不是什麼節日，這人突然這麼搞，這麼鄭重，好生奇怪。

他對著墻上的遺照鞠躬三下，然后把酒菜水果都擺在供桌上。

我使勁嗅嗅鼻子，眼睛黏在那香噴噴的烤魚身上收不回來。

宋欽伸手拍了拍我的毛腦袋，我艱難地收回視線。

「那個太咸了你吃不了，這是給你帶的。」

宋欽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小盤白灼蝦，一顆一顆剝給我吃。

我吃得呼嚕嚕。

地上十幾只貓饞得口水嘩啦啦。

突然宋欽的電話開始響個沒完沒了。

宋欽擦干凈手開始接電話。

我有一搭無一搭地聽了幾句，慢慢就對眼前的蝦肉失去了興趣。

宋欽申請做臥底，危險程度高。

作為烈士家的獨苗苗，領導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妄圖保護好這個烈士門庭唯一的后輩。

可是宋欽是個犟驢，不聽話。

打完電話，宋欽慢慢給我講故事。

從前有一個小胖孩兒，他的爸爸媽媽都是警察，經常廢寢忘食工作。

小胖孩兒有時候吃不上飯，就自己解決吃喝。

那天天氣冷得不像話，小胖孩兒餓了去買了點零食充饑。

本來應該幾分鐘就能到家的，只是回家的路上看見一個光光溜溜，但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彎著腰把小手抓在凳子上瘋狂打噴嚏。

小胖孩兒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娃娃，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他認為這麼漂亮的娃娃是不可能被遺棄的，那就一定是不小心走丟的。

于是，小胖孩兒決定留在原地照顧小娃娃一會，等到小娃娃的父母來接她回家。

小胖孩兒怕小娃娃餓，大方地拿出了自己的好吃的，卻沒想到小娃娃喝了一口飲料后，在他的面前變成了一只貓。

這只貓飛快地跳下凳子，在小胖孩兒眼前跑出了殘影。

震驚和恐懼讓小胖孩兒尿濕了褲子，他默默復盤了很多遍，看著自己留在椅子上的外套和帽子，還有被喝了一口的飲料，確認自己一定不是癔癥。

他開始深信這個世界既有唯物主義，也有唯心主義。

妖怪大概也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為了保障自己小學生的尊嚴，小胖孩兒等到冷風幾乎風干了濕掉的褲襠，才慢慢回到家。

他已經想好了怎樣和自己的爸爸媽媽分享這個奇遇，推開門看見的竟然是倒在血泊里的爸爸媽媽。

小胖孩兒當時就暈了過去。

醒了之后，小胖孩兒一夜之間長大。

他知道爸爸媽媽是因為工作原因，被人惡意報復，在家里雙雙遇害。

如果當時的小胖孩兒回去得早，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在地下團聚了。

從那天開始，小胖孩兒開始喜歡上了養貓，尤其是灰花貍貓。

「過去太多年了，我也會懷疑是不是當時的自己悲傷過度，給自己編了一個故事。

「但是，我還是堅信那一年，有一只貓咪變成了小孩兒來阻止我回家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