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
白玉安不應。
倒不是其他,只是這到底是虛假的稱呼,她始終適應不過來。
只想安安靜靜呆完這一陣子。
身子雖沒動,眼神卻看向了翠紅。
翠紅明白意思,連忙出去對著蕭時雨道:“三公子,姑娘剛睡醒呢,正乏著,您要不改個時候過來?”
蕭時雨完全不介意,揚了揚手里的畫:“沒事,我就帶個東西給四妹妹看。”
這畫卷可是他好不容易從高寒的書房里搶的。
高寒畫了那麼多白大人的畫像,他搶一幅都費了老大勁,就等著拿來給自己新回來的妹妹瞧。
他說著拉著高寒就要去掀開簾子進去:“高兄,我四妹妹在看書,我帶你進去。”
高寒隔著簾子看著里面的身影,雖看不上甚清楚,只從垂著的珠簾里瞧見里面那若隱若現的白衣。
那歪歪坐著的側影,與記憶里的人如出一轍。
即便知道他這樣的外男闖進女子閨房于理不合,可被蕭時雨拉著,鬼使神差的半推半就的還是走了進去。
翠紅眼睜睜看著攔不出,只好連忙跟著進去。
珠簾晃動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嗒嗒的聲音像是叩擊在某人的心上。
蕭時雨拿著畫彎腰湊到白玉安面前,笑瞇瞇道:“四妹妹,白大人的畫像我給你帶來了,你好歹瞧一眼,看看是不是與你相像?”
那畫卷就落在白玉安的眼前,裝裱了的畫用紅綢規矩系著,看起來像是被收藏的很好。
白玉安的手指始終放在書上,一點要去拿的意思也沒有。
她抬起眼皮看向蕭時雨:“那位白大人已經死了,我看了又有何用。”
比起白玉安慢吞吞的話,蕭時雨可急的不行,扯開帶子就又前送了一分:“好妹妹,你好歹看看,跟你一個模子似的,你看過了就知道了。”
看來不看是不行了,不然這位三公子也要纏在這兒不走了。
白玉安默下眼神,伸手接過了畫卷。
高寒在聽到白玉安的聲音時就震了震,低頭看向那椅上秀麗的側影,他只看得見那白皙側臉一角,以及那挺秀的鼻尖。
即便雙那眼低垂,可那張記憶里的側臉,早已刻在了高寒的腦海里。
步子情不自禁的往前走,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展開的畫卷后是一雙寧靜的眼眸,眉間的紅痣若隱若現,半張臉落在眼前,與那人幾乎一模一樣。
那人也愛穿白衣,那人也常是這樣帶著生疏的眸子,無論何時都像是將人拒之門外。
唯一的不同是,那人不是女子。
第346章 與高寒相見
白玉安靠在椅上將畫卷打開,畫里的人漸漸顯露。
里面的人站在一棵青松前,眉間有細小紅痣,眼里微微帶笑,身上系著青色斗篷,手上拿著一卷書,身后是淺墨群山。
白玉安的眼神淡淡,視線往下落,在落款處看到了印著高寒名字的落印時,神情這才頓了一下。
耳邊又傳來蕭時雨的聲音:“高兄,你也瞧瞧,我四妹妹像不像你畫里的人?”
高寒眼睛深深盯在白玉安身上,情緒已涌出,莫名紅了眼眶。
他語氣艱澀:“像。”
白玉安聽見高寒的聲音,抿著唇將畫卷放在膝蓋上卷起來,抬頭往對面看去。
是她熟悉的身形,只是那臉上好似憔悴了許多,下巴上已有胡渣。
她記得他應該不在京城了,為何會在這里。
蕭時雨看向白玉安:“四妹妹,我就說與你可像了,我差點以為你是那位白大人的親妹妹呢。”
白玉安笑了下,垂下眼,目光落在手上的畫卷上。
她將畫卷遞到蕭時雨面前:“是有些像。”
高寒緊緊盯著白玉安的臉,看著那淡定從容的面容,那眼神即便落到自己身上時,也依舊淡定的神情,讓他的心里莫名一晃。
他抬起手,對著白玉安抱手:“蕭四姑娘。”
“在下高寒,昌平伯爵的,今日叨擾了。”
白玉安看向高寒,笑了下,溫溫和和的聲音:“高公子。”
高寒看著眼前那笑意一頓,一模一樣的臉,連笑起來都一模一樣。
白玉安一個招呼都沒有的就走,等他再聽到他的消息時,卻是聽到他的死訊。
那時他才剛去京外的任上,聽到這消息傷心了一整夜,覺得周圍都黑了,再做什麼已沒有了意義,第二日就辭了官往沭陽趕。
他不信白玉安會死。
那個在他心里一直溫溫和和,宛如天人的少年,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死去。
他覺得他會永遠如月光落在記憶里,覺得她永遠不會老去,甚至于不會死。
可當去沭陽看到白家靈堂上哭的不能自己的白家人,他才終于忍不住在他的靈柩前哭出來。
擠壓的情緒爆發,他對自己無能為力。
對于白玉安的死去,他什麼都挽回不了。
再無心仕途,京城里都是兩人的記憶,他只想留在京城,好似他也還在這里一樣。
好似他沒有走,在某個深夜的小巷里,只要他一回頭,就會看到一身白衣的白玉安笑意盈盈的看他:“高兄,你怎走的這樣快?”
高寒已是情不能自抑,那樣熟悉的聲音,他永遠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