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說:「媽,我想把牧音接過來。」
母親臉色微變,勸道:「振軒,你父親的確只有你一個兒子,可他還有女兒,并非非你不可。你現在的地位不穩定,必須聽他的,否則我二十多年的努力前功盡棄。何況你進入陸家,需要更合適的妻子為你提供助力,牧音不合適。」
「媽?」我震驚地盯著母親,不敢相信她居然說出這種話。
母親勸我想清楚,我說:「媽,你還記得舅舅嗎?」
母親臉色大變,泄氣地坐回沙發。
晚上牧音給我電話,聲音略冷:「振軒,你媽今天拐著彎兒問我要不要出國,什麼意思?」
我簡直難以理解母親的愚蠢,明明牧音手里握著她那麼大的把柄,居然迫不及待地得罪人,估計苦熬二十年,一朝得勢便得意忘形。
「牧音,我愛你。」我堅決道。
翌日,我向父親闡述結婚的事實。
沒想到父親并未怒斥,反而拍拍我的肩膀:「干得好,選女人就得選自己喜歡的、有用的,否則禍害幾代人。別像我,當年我如果有你的勇氣,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得到父親首肯,母親松了口氣,和我一起接牧音回陸家。
不知道婆媳兩人說了什麼,回到陸家時,兩人已親密無間,和好如初。
大哥的死以意外結案,我順利進入集團,跟隨父親學習。
偶爾回想,自從遇到牧音,人生似乎像開了掛般好轉。
我抱著她說:「牧音,你是我的幸運女神。」
她微笑著道:「對呀,要心存感激哦。」
十九
就在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順利時,新聞忽然爆出,情人灘又發現一具被燒過的男尸。
這次警方查得很快,一天時間就查出死者身份——舅舅。
看到消息,我便知道躲不過去。
晚上,我、母親、牧音三人聚在一起商量。
牧音哭著道歉,說沒處理好尸體,這麼快就被警方發現了。
母親也流淚不止。
沒人怪牧音,又不是她的錯。
牧音說:「事到如今,媽,你自首吧,把真相講給警察聽,可以減刑的。」
我也這麼認為,可我難以開口。
母親哭得淚水漣漣,牧音道:「算了,干脆我去頂罪吧。」
我連忙按住牧音,咬咬牙,艱難道:「我去!」
「不!」母親崩潰,「是我殺的人,怎麼能讓你頂罪?我去!」
最終,母親投案自首。
二十多年的豪門夢,剛成真便破碎。
我和牧音再度被警察傳訊。
母親毫無經驗,原本說好一個人頂罪,結果被三言兩語盤問出全部真相,導致我和牧音面臨牢獄之災。
但,我倆算抓捕連環殺手的最大功臣,立有功勞,同時父親運作得當,我們順利脫身。
回到家,父親非常生氣,可他在了解了我的經歷,知道我處理舅舅尸體、抓捕連環殺手的事情后,又越來越看重我,認為我非池中物。
「放心,你媽無心之過,我會盡量保釋。如果現在保釋不出來,后面等上兩年,也可以早點出來。」父親握著酒杯說。
我放下心。
二十
后面幾個月,我們的生活真正走上幸福正軌。
S 市首富之子,誰不禮讓三分。
錢越多,權越大,辦任何事情都很順利,漸漸地,似乎也在失去對某些東西的敬畏。
換個說法,假如現在的我遇到母親殺害舅舅的情況,會十分鎮定。
這種鎮定,并非心理素質的強大,而是錢與權帶來的肆無忌憚。
我,似乎在漸漸變成一個失去敬畏的人。
「正常。」牧音躺在我身旁,笑瞇瞇地說,「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強者不必敬畏弱者。可你也要小心,還有更強的捕獵者。」
為了接手家族事業,我忙了一個月,提早結束出差回家,去牧音別墅找她。
牧音白天會回她的住所工作,晚上偶爾不回家,說夫妻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更容易增進感情。
我有別墅的鑰匙,打開后,姣姣沖過來搖尾巴。
我連忙避開,那晚姣姣欺負犯人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
進入別墅內部,我拿出手里的玫瑰和紅寶石走進書房,想給牧音一個驚喜,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到二樓、廚房找了一圈,大聲叫牧音的名字,依舊無人應答。
我想起前段時間,牧音說過她近日會出去采風。
略微遺憾地將玫瑰插入花瓶,打算離開,卻在這時,我聽到沉悶的聲響。
一開始以為聽錯了,又靜靜坐下聽了一會兒,果然又聽到沉悶的聲音。
一下一下,像是有人拿著什麼東西在敲打墻壁。
「誰?」
我的心一下子抽緊,仔細辨認聲音來源。
最終,我發現聲音似乎來自地下。
地下室?
小偷?
可這所別墅,沒有地下室。
牧音說過,她小時候被父親關起來折磨過,所以很害怕黑暗的地方,別墅裝修時就把地下室封了。
可那敲擊墻壁的聲音,清晰無比。
找了大半天入口,就在要放棄時,我無意間碰到書房墻壁上的油畫。
鬼使神差,我拿開那幅《圣母瑪利亞》,發現后面居然是一扇厚實的紅漆橡木門!
二十一
門推開便是一條通向地下室的樓梯,敲擊聲更加清晰。
一瞬間,我毛骨悚然,不知道該不該走下去。
最終好奇心占了上風,我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