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我扶著樓梯的把手,突如其來的眩暈差點讓我站不穩了。
「我自重???」
「你個死白蓮,你……」
我簡直懷疑這女的有躁狂癥。
而且我真的不明白她生什麼氣,她和沈嶼平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沈嶼平……
沈嶼平是誰來著?
沈嶼平跟我沒關系吧,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我猛地停在了那。
女人的包打在了我的腦袋上,疼痛令我神思恍惚。
我不是不想躲,而是此時腦海里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沈嶼平是誰?我最近怎麼了,是不是記憶不太好?
隨后,我就突然想起,沈嶼平嘛,那個……我養了十年的小白眼狼。
我回想起來的同時。
巴掌聲,也干脆利落地響在我眼前。
18
陸紅野進來時,身后還跟著她的助理。
好像她這次來是搬東西的,她要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拿走。
因為沈嶼平似乎跟她悔婚了,她氣不過,就想把自己的東西全帶走。
而就在剛剛,她助理幫她拿衣服時。
純白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你干什麼吃的?」
「知道我這件衣服有多貴嗎?」
下一秒,陸紅野就像被點著了一樣。
猛地甩了助理好幾個巴掌。
助理是大學生的樣子,被打得半邊臉高高腫起,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因為剛剛我一直在愣神,陸紅野打我我也不回應。
她無處撒氣,就把怒火遷怒到了她助理身上。
眼看著她第三個巴掌要落下,我想也沒想就推了她一下。
「你也適可而止吧。」
其實我并沒有用多大力,是她自己沒站穩的。
她朝后退了幾步,然后跌在了地上。
后腦勺磕到了桌角。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似乎從來就沒受過傷。
那一瞬間,她的氣息就變了。
「你,敢,碰,我?」
我把她助理護在身后,皺著眉看她。
「陸小姐,能不能借你的電話我報個警。」
「沈嶼平把我手機收了,我感覺警察來的話應該能處理……」
我話沒說完。
腦袋上就猛地感受到一陣劇痛。
她居然拿桌上擺著的花瓶,就往我腦袋上砸。
「你敢碰我?」
「你敢讓我受傷?biao 子,biao 子!」
「就是你把我的阿沈給搶了的,就是你!」
「你個小三!我要殺了你。」
她絕對是朝我下殺手般狠命砸。
她砸第二下的時候,我本來能躲開。
但我一旦躲開,她砸的就是助理。
為了推開她助理,我又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第三下時……我躲不開了。
大腦神經猛地陣痛了一下。
該死的是我好像又犯病了,頭暈目眩。
腦袋里止不住地想起很多事,像炸開一樣。
我想起來,我為了養大沈嶼平,被之前公司的老板帶著灌酒,一次次搖搖晃晃地回家,蹲在樓道的垃圾桶旁邊吐。
我想起來,沈嶼平和同學打架斗毆,對方家長找我要賠償,我一時半會拿不出來,被人逼到墻根侮辱。
我想起來,帶著沈嶼平躲仇家時,為了不被發現,被當地的一群小混混差點踹斷了一根肋骨。
……
可是慢慢地,這些記憶隨著疼痛被深深剝離開了一樣。
我下意識地抱住自己的頭。
青花瓷的玻璃最后一次砸在我腦袋上,硬生生碎開了。
血割開額頭,不住地往外滴落。
沒有聲音,一切好像都停止了。
我難捱地抬起頭。
玄關處,站著一個男人。
我對上那個男人倉皇的眼睛。
他猛地瘋了一樣跑過來,握著我的肩膀喊我的名字。
我問他是誰。
他說他叫沈嶼平。
可是。
沈嶼平是誰呢?
19
滴答,滴答。
我躺在潔白的病床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好似剝離了顏色,
視線中的輸液瓶搖搖晃晃地往血管中打入我不知道的液體。
來了一波波醫生,問我還記不記得我是誰,問我認不認識床邊那個男人。
大腦一片空白,我只能簡單地點頭,搖頭。
我在病床上躺了五天,那個男人就趴在我身旁趴了五天。
我動了動手指,他就猛地驚醒過來。
「姐姐……」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不要喊我姐姐。」
「我沒有弟弟。」
他的表情就在一瞬間凝固在臉上,眼里猶如破碎的瞳孔般哀傷。
「林寒。」
「醫生說,你只忘記了關于我的事情。」
「為什麼忘的偏偏是我呢?」
我不知道。
但是,醫生說,基于創傷后應激障礙的分析。
大腦迫切想忘掉的,大概都是關于內心深處最痛苦的記憶。
「我以前很討厭你嗎,沈嶼平?」
我望著他,這是我唯一能給出的答案。
他顫了一下,猛地搖頭。
「怎麼會,姐姐。」
「你從來都沒說過你討厭我,你看……」
他從身后拿出一條圍巾,有點臟了,上面的圖案略有點過時。
「你給我織的圍巾。」
「我上學是你出錢的,住的地方是你找的,你不討厭我的……」
……
「那一定是你討厭我。」
我盯著他,驀然說出了這句話。
「一定是你討厭我,不然我的腦袋不會受傷。」
「一定是你討厭我,不然這條圍巾為什麼這麼臟。」
「一定是你討厭我……」
我猛地,被他抱住了。
他捂住我的嘴,聲線里帶著哀求。
「別說了,姐姐,求求你,別說了……」
他的聲音啞得過分,帶著幾近偏執的低喃。
「我不討厭你。」
「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