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像是反派一樣冷笑一聲。
「算了,把你送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吧。」
說完這話,我扭頭就走。
身后猛地傳來一陣宋云卿的驚呼。
「人暈倒了……快!主任,他的呼吸在一點點衰弱!」
我瞳孔緊縮了一瞬,回頭的時候卻見宋云卿叉開腿跪在陸澤燃的兩邊。
她在給他做心肺復蘇。
可那一瞬間,我腦海里面立馬竄入了這兩人極盡糾纏的模樣。
也是這個姿勢。
MD,瞎了老子的狗眼了!
天下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海了去了。
老子他媽今天就去找個比陸澤燃還聽話的弟弟!
6
我坐在酒吧吧臺前面的卡座上,越想越生氣。
把空掉的酒瓶杵在吧臺上,我有些口齒不清地吼了一句。
「小二!上酒!」
周圍的人寂靜了一瞬,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我。
「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失戀的人啊?!」
我大著舌頭胡亂吼人,那架勢真有點逮誰咬誰的勁。
「嘿呀,我就說誰,原來是鹿夢你這個稀客啊。」
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落在我耳邊,熟悉得有些讓我恍然。
偏頭看去,果然是白瑞。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寸頭休閑西裝,領口開得老大。
從胸口蜿蜒至下頜的玫瑰荊棘的刺青依舊糜艷而神秘,漂亮得有些虛幻。
他一來,周圍人的眼神便收了回去。
「色戒」老板嘛,總有人賣幾分面子的。
「怎麼有空來了,你家那位沒跟過來?」
白瑞坐到我旁邊,笑著說話的時候像是這沒見面的三年從未生疏過一般。
我當初是為啥沒跟他來往的?
暈乎乎的腦子迷糊了一瞬,沒怎麼糾結這個問題便忽略了過去。
「不是我家的,今天分手了?」
「分手?」
白瑞似乎有些驚訝,但下一秒他又理所當然地說道:
「也是,如果不分手的話,你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這話怎麼感覺哪里不對勁呢?
被酒精澆成漿糊的腦子勉強運轉了一下,我大著舌頭反駁。
「屁!陸澤燃那小破孩能管住我?」
這話像是戳中了白瑞的笑點一樣,讓他肩膀都顫抖不已。
「笑什麼笑?我在跟你說大實話呢。」
白瑞聞言終于停了一下,偏頭看向我。
那雙漂亮妖孽的桃花眼被笑出來的眼淚濡濕了一些。
彎著看過來時,有些詭異的森冷。
「大夢啊,你以為從京都陸家來的繼承人,只是一只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我的酒忽然醒了一些。
白瑞的話還在繼續。
「你難道不好奇薄家是怎麼倒臺的嗎?而薄云山又為什麼在和你訂婚的前一天出了車禍,斷了腿呢?」
三年前,薄家和鹿家聯姻。
那個風流荒唐的薄云山,是我才見過一面的未婚夫。
可一夜之間,薄父因為經濟罪鋃鐺入獄,薄家徹底倒臺。
薄云山也在去見情婦的途中出了車禍,斷了一條腿。
之后,陸澤燃便 地出現在我面前。
想著那可憐巴巴的撒嬌表情,我忽然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白瑞眼神晦澀地看了我一眼,抬頭悶了一口白蘭地。
「大夢,你甩不掉他的。」
我捏著酒瓶的手指陡然用力。
聽著白瑞帶著幾分惡意輕嘆道:
「他就是一條瘋狗,試圖咬死得到你注意的任何一個人。這種人,除非他死,不然……」
「……你永遠擺脫不了他。」
7
我連自己是怎麼回家的都不清楚,渾渾噩噩得像是丟了魂一樣。
白瑞的那些話反復出現在我腦海里。
「我知道你沒心沒肺,因為你媽的事情更是打著活一天是一天的態度。」
「可你這只溫水里面的青蛙,再不掙扎掙扎的話,遲早要被陸澤燃吞吃殆盡的……」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身邊的人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嗎?」
紛雜混亂的話刺得我腦殼疼。
但要說震驚,其實也沒有多震驚。
先前縈繞在我心頭的怪異感,終于找到了出口。
我就說,為什麼書里的男主狠辣暴戾,霸道總裁的氣質直接拉滿。
我還以為只是因為現在的陸澤燃太年輕。
畢竟那可是會哼哼唧唧叫著「姐姐」撒嬌的人。
那夜看到的「劇情」,是從陸澤燃接管家族企業的時候開始的。
而和我這個惡毒女配的愛情,只是用來虐女主的工具而已。
所以提得不多,但卻很有用。
漿糊般的腦子被悠悠冷風吹醒了一些,我像條咸魚一樣靠在床邊。
想著白瑞的最后一句話,忽然笑了一聲。
笑死,我身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
不管是燈紅酒綠來的朋友,還是萍水相逢嘻嘻哈哈的伙伴。
其實我都不喜歡。
陸澤燃有病,我也有病。
但陸澤燃有宋云卿當藥,而我,一無所有。
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我是惡毒女配了。
現在想想,如果我真的愛上陸澤燃,又不知道未來的話。
我或許真的能做出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埋在被子里面滾了滾,丟在地毯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頭都沒抬,抄起就接了起來。
「喂。」
「夢夢啊,最近還好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下意識地想吐。
「林深月,發什麼神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