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過難免有點失落,這個人真奇怪,喜歡你的時候恨不得貼緊你,抽身離開的時候連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見。
但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要救出我爹。
我是少將軍秦昭英,不是什麼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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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救我爹,我幾乎訪遍了我爹的舊交,但他們都知道這事是右相背后作梗,都推辭不肯見我。
我也算是嘗盡了人世薄涼。
我妹妹玉心也從邊塞匆匆趕了回來。
父親被帶走那天,曾囑咐玉心不要把此事告訴我。
但過了這麼長時間,兵權也被收回,玉心實在是忍不住了。
再一次碰壁之后,她絕望地問我:「哥,你在太子府那麼久,我們不能求求太子嗎?」
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求他干什麼?你以為太子就會幫我們嗎?還不是無端地給別人添麻煩?」
玉心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你怎麼了?為什麼一提到太子你就發火?」
我背過身去:「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妹妹離開后,我開始懊惱自己說出的話。
離開那個人已經一個月了,我還怕什麼呢?
我生怕會和他有什麼瓜葛。
但是又總是情不自禁地會想起他。
好在柳暗花明,總算有個大人愿意帶我和玉心去大牢里見父親。yʐ
我和玉心見到了父親,但讓我們意外的是,父親并沒有像想象中的被折磨受苦,反倒和在邊塞時沒什麼兩樣。
父親叮囑我們:「莫要再替為父奔走了,這不是你們能管的事情。已經有位大人為爹陳情了,說不定過段時間爹就能回去了。」
我一急:「爹的故交我都訪遍了,哪位大人肯在這關頭出手幫你?」
我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
「英兒,別問了。帶你妹妹出去,如今圣上纏綿病榻,朝政動亂之際,保全你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讀懂了父親的眼神,應了聲,將父親帶了出去。
朝政動亂?是了,為父奔走的日子里,早就聽說陛下已因風寒臥病不起,任何人不能覲見。
裴照怎麼樣了呢?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打聽太子的消息。
與我和離之后,太子府曾遭受了一次刺客暗殺,太子身受重傷。
溫御史之女溫夕念得知后常來太子府照料,許多人都看到兩人成雙入對。
皇宮家宴的時候,太子帶的女伴是溫夕念。
我聽著這些消息,心里波瀾不驚,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很好。
只是無端地有些悶得慌。
又過了一個月,我爹被無罪釋放,但是兵權仍然沒有收回來。
我爹能回來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問我爹為什麼右相放過了他?
我爹沉默半晌道:「英兒,雖然太子讓我不必跟你說,但確實是太子與右相做了交易,為父才逃過一劫。」
我愣了:「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我爹搖搖頭:「為父也不知。但我秦家確實是有愧太子恩情了。」
還在太子府的時候,裴照讓我信他,他央求我信他一次。
而我那時真的以為他是在明哲保身。
結果反倒欠下了更大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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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無罪釋放,我爹已經上了年紀,經受不住折騰了。
皇帝為表愧疚,給我在邊塞安排了個名義好聽但無實權的閑職,美其名曰鎮遠大將軍多年來勞苦功高,如今也讓我們一家享享清福。
想也知道又是右相的主意。
我們離開的前一天,皇宮設宴,皇上重病已經起不來了,是太子安排了一切。
宮宴上我又見到了裴照,他的身旁挽著溫夕念。
溫夕念溫順地跟在他的身后,為他布菜倒酒,儼然一副太子妃的模樣。
那些都是我從未做過的事,我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旁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們竊竊私語道:「還是溫御史的女兒更配太子殿下。之前那個秦將軍之女,生猛有余溫柔不足。上次我看都是太子走在她身后,為她布菜倒酒。」
「你少說點,人家哥哥就在旁邊呢!不過聽說太子怕受牽連才和秦將軍之女和離的,人啊,還是明哲保身最重要。」
我聽著火氣一下子起來了,甚至想拿劍割了那些碎嘴之人的舌頭。
裴照不是明哲保身,是我要和離的!
可如今我又有什麼立場呢?
我盡量使自己不再想他們,我與裴照如兩條逆向行駛的船,短暫地相交過后便各行前程,過往交集了無蹤跡。
太子向我敬酒,說的都是客套話,我也一一客套地回復了。
誰都不知道我們之前曾有一段怎樣的過往。
那場宮宴,我渾渾噩噩地,臨走之際,我叫住了裴照。
「多謝太子搭救家父。」
裴照有些意外地看著我,他淡淡一笑:「小事而已,此行回邊塞,一路保重。」
之前那麼多親昵曖昧的話,只余下一聲「多保重」。
我點點頭。
都是我自找的。
回去之后我便借酒消愁,回到邊塞后,那些荒唐之事與我有何干系。
不知喝了幾壇,玉心終于看不下去了:「你瘋了嗎?宮宴喝完回來還喝!秦昭英你這段時間很不對勁!你是失戀了嗎?」
我不耐煩地推開她:「你才失戀,把酒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