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面蘇遙找我：「這電視怎麼用啊……季蕓，你跑哪兒去了？」

腳步聲漸近。

我拍了拍他：「放開，她會看見的。」

「有門簾擋著。」

他抬起我的下巴，又落下親吻。

蘇遙聲音已經到達陽臺。

我壓下呻吟聲，有些急了：「快放手！」

32

蘇遙停住。

「行了，我知道你們在干嗎。」

我僵住：「遙遙……」

「你不用勸我，」她氣勢洶洶，「老娘三天的失戀期已到，要去找新弟弟了！」

蘇遙一向風風火火，沒幾分鐘就收拾好東西。

「寶貝，顯眼包走了，不必送我。」

門「啪」地關上。

季青很快親了下來。

我被他抱起，圈在腰間。

耳朵新長好的地方是淡淡的杏粉色，我抓住它猛親了好幾口。

季青低低喘氣，把我放到床上，覆上來，抵著唇吮咬。

我不甘示弱，鉤住他糾纏。

熱意一路向下。

我攥住兔耳，兩腿發軟。

「夠了、夠了。」

季青不但服務意識強，服務時間還長。

他起身，扯開領帶。

大手扣住我的腰，聲音微啞：「接下來該獎勵我了。」

……

話說那專家不是給他抑制住了嗎？

怎麼還這麼兇猛？

季青倒是面色紅潤，神清氣爽地幫我揉腰。

陽光正好，愛人在側。

我牽過他的左手，在他愣怔的目光中戴上存放已久的戒指。

「季青，我們結婚吧。」

季青番外

1

出生沒多久，他就被父母丟在孤兒院門口。

后來經費緊張，院長越來越浮躁，對他們非打即罵。

他無處可去，不敢反抗。

七歲那年，院長罕見地露出笑臉，給他們買零食，買新衣服，說要把他們送到新的地方生活。

院長騙了他們。

那不是新地方，是比地獄還要陰狠的深淵。

十幾個孩子被關在籠子里，吃喝拉撒都密不透風。

另一側關的是狗、狼等，它們要麼萎靡不振，要麼徹夜吼叫，吵得他心臟狂跳。

然而最可怕的是被人帶走。

一身白衣的男人把他帶去實驗室，在身上打下一針。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種感覺。

全身的骨髓都被烈火灼烤，再被一寸一寸地碾碎。

每周都有孩子死去。

后來每隔兩天就有尸體發臭。

他頭上不知何時，莫名其妙長出一對兔耳朵。

其他人更可怕，長出獠牙、爪子……都被拉去隔離。

他已經算得上「病得最輕」的了。

直到有一天，很久都沒有人來送食物。

大門再次打開時，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快要昏過去。

「小兔子！」

一個穿著小白裙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興奮地踮腳和他招手。

她看起來干凈、漂亮，在這種污穢的地方簡直像個天使。

鬼使神差地，他挪過去，如她所愿讓她摸到耳朵。

她的小手溫暖、柔軟，宛如過節時吃到的棉花糖。

2

季蕓當場撒潑打滾，硬是把他帶回去，給了他新名字、新住處。

季夫人表面同意他留下，但一直警惕他，把他趕去庫房住。

原本以為季蕓對他不過三分鐘熱度，沒想到半夜里，她從一個小窗爬進來找他。

「季青，媽媽干嗎把你關在這兒啊！咦，你的耳朵怎麼沒了？」

他慌亂捂住頭，一顆心怦怦直跳。

前兩天他為了解除季夫人的顧慮，在她面前割下那對兔耳朵，只求能有落腳的地方。

誰知道她更害怕了，揚言過幾天就要把他送走。

現在季蕓知道他沒了兔耳，想必也不要他了。

誰知她沒放在心上，遞給他兩塊蛋糕，還開心地說第二日要出去旅行，要他非去不可。

旅途并不美好, 季夫人和季先生一路都在吵架。

后來兩人直接下車吵。

太陽漸漸偏移，車里溫度急劇上升。

季蕓熱得滿臉通紅, 拼命拍打車門呼喚父母。

他們充耳不聞，吵得興起。

「季青, 」她有氣無力，「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

他找出兩瓶水給她喝, 并用身邊所有的工具拼命砸窗。

終于有路人發現, 他們才被救出來送進醫院。

季青比季蕓先醒, 聽見兩人還在門口吵架。

「你看你這個媽怎麼當的，要不是因為女兒, 我早就和你離婚了！」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出軌，我怎麼會把小蕓忘在車里！」

季蕓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身旁。

「大小姐……」

她小手握住他的大拇指，淚珠包在眼睛里打轉。

「季青, 我沒有家了。」

他心里像被刺了一樣, 用力反握回去。

不用怕, 兩個沒有家的人待在一起, 總會變成一個家。

3

季夫人要出國, 季蕓選擇留下來。

她要季青和她一起生活, 一起上學。

上了高中，他驚恐地發現, 兔耳朵又長出來了。

幸運的是，長大后的他有能力控制它的出現。

只有一件事是他怎麼都控制不住的。

他經常夢見季蕓。

夢見她細腰秀發, 笑顏如花。

那時, 兔耳朵就會羞恥地冒出來。

他是個怪物。

根本沒有資格去喜歡別人。

他開始和季蕓保持距離, 并瞞著她打比賽存錢。

他蹲在沙發旁，看著她的睡顏發呆。

等真相暴露的那天，自己恐怕不能待在她身邊了。

在那之前，要多存點錢。

他需要很多很多錢。

至少在她發展事業或結婚生子的時候, 他能成為她的后盾。

這樣的話，她就不會輕易忘了他吧。

4

可他從來沒想過，季蕓會喜歡他。

有意無意的觸碰，望過來的眸色發亮，無一不彰顯出她明媚的愛意。

越是這樣，他越是瑟縮。

她傷心極了，要他離開她。

不、他不愿意。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真是自私。

一邊想無欲無求待在她身邊, 一邊見她有了新歡，心里又痛得要命。

得到抑制劑的消息后，他第一時間去打拳贏得獎金買下, 然后故意把傷暴露在她眼前。

幸好他賭對了, 大小姐還是心軟的。

無論是身處深淵, 還是生死一線，她一直勇敢地向他走來, 把他從泥濘里拉出來。

他想，如果所有的苦難只為了她出現的這一刻, 那都是值得的。

后來有一天, 季蕓告訴他, 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

他看出她的悶悶不樂，捧起她的臉，認真告訴她：

「不用擔心, 大小姐的歸處才是我的家。」

「季蕓，我愛你。」

「待在你身邊的每一刻都讓我覺得，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愛你。」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