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對于老牛的話,牛郎自然有三分忌憚。
回到屋里時便與那草人拉開了些距離。
我手指一點,那草人應聲而動。
摟著牛郎的脖子暖語呢喃。
那牛郎何曾受過這種刺激,立刻就方寸大亂,丑態畢現。
草人那句話說的是——
【家里能有個熱乎乎的男人,比金山銀山都重要。】
5
牛郎熱不熱乎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金山銀山一定重要。
男人搞不好會帶給你 99% 的煩惱,但錢一定不會。
6
第二天牛郎準備出門,目光躲閃不敢直視老牛。
老牛急得哞哞叫:【你什麼時候送走她,什麼時候送走她?】
牛郎:【過兩日,容我逍遙兩日可好?】
老牛還要說什麼,牛郎已經一溜煙跑了。
我見他走遠,手掌虛空一抬,掌心霎時變出一把刀來。
「金牛,你說我是先吃你的心還是先吃你的肝好呢?」
我進一步,老牛便退一步。
「哎呀,好愁人吶!」
直到退無可退,它還猶自扯著鼻環,哪怕鮮血淋漓也毫不察覺。
「金牛,我知道你是金牛。可你知道我是誰嗎?哎呀,你不知道啊!」
「那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你說牛郎會趕走我嗎?賭注選什麼呢?」
「哎哎哎,你別害怕嗎?你們坑了織女那麼久都不害怕,現在怕什麼啊!你可是太白老頭兒親自派下來的金牛,你要是被我嚇死了,太白老頭兒還得給我結一筆屠宰費,那多不合適!」
我嘮叨一通,老牛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
「哎呀,求我嗎?當初不知道織女怎麼求你來的。你心軟了嗎?別跟我整這套,沒用!」
7
金哥兒和銀妹回來了,讓我不得不提前結束和老牛的親切交談。
他們天不亮就被牛郎趕出門挖野菜,說是去晚了搶不到好的。
可兩個五六歲的孩子,能挖到個啥?
只能灰頭土臉地去,又灰頭土臉地回來。
我是神仙,自然不用吃凡間的東西,可我發現這兩個孩子也不吃東西,餓了就喝水。
「喝水能管飽嗎?」
「爹說,喝水占肚子,占滿了就不覺得餓了。」
「嗯」,我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發,對他們的說法深表贊同。
「那等你爹回來,咱們也讓他喝水好不好?」
倆孩子異口同聲:「爹說我們喝水就好,他不行。」
哦!原來是馳名雙標。
妥妥地欺負小孩兒!
我翻出牛郎留著買水軍的錢,帶著兩個孩子大吃了一頓。
吃完又燒了好大一桶水,給他們倆個洗了澡。
黑泥都搓下來二斤不止。
倆孩子洗完都白凈了好幾個色兒。
銀妹對著水盆不住地照,五歲的孩子已經知道愛美。
「二丫說我是小泥猴,現在我就讓她看看,我洗干凈了比她白凈多了。」
牛郎回來的時候金哥兒銀妹正在黃土地上學寫字。
我教的。
金哥兒迎上去就告狀。
「她花了你的錢買肉吃,就炕洞里小匣子里那些。她還給我們洗澡,教我們認字,她沒安好心!」
銀妹怯生生過去,訥訥開口:「可我覺得她很好。村頭的先生說,讀書使人明理。」
金哥兒瞪了她一眼:「你一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
不等牛郎開口,我已經從小屋里閃了出來。
學著蛇精走路的模樣,一步三搖到了他身邊。
整個人柔弱無骨地往他身上一靠。
「阿牛,你看我給你兩個孩兒照顧得好不好?」
說話的空隙,我的兩只手已經繞上了牛郎的脖子。
口中吐出的熱氣吹著他的耳朵,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亂了。
「好,好,比他們親媽還好!」
這我可就不愿意,矯揉造作地抽抽搭搭哭起來。
「原來......在你心里......我不管怎麼做都不如那個織女......我不要活了!」
演不下去了,要吐了。
不顧二孩一牛的詫異,牛郎粗暴將我攬住,青天白日卷入房中。
就是可憐我的小草人兒了。
人菜,癮還大。
8
牛郎沉迷溫柔鄉不能自拔。
過了整整兩日,他終于想起來家里還有一頭牛。
老牛無精打采,原本富裕的草料早已吃得一根不剩。
牛郎拿來干草,篩都沒篩,隨便往老牛食槽里一扔。
【對不住了老伙計,我最近忙得很,怠慢你了。】
老牛強打精神:【你舒坦夠了沒,該把她送走了吧?】
牛郎詫異:【這事兒還有夠?阿玄待我這麼好,我要娶她做二房。】
老牛倏地站起,嚇了牛郎一跳。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娶她做二房,你不要命了?】
【是誰啊?不就是個女人?還是個被我睡了的女人。我不要她她就只能像織女一樣,孤孤單單的連個男人都沒有,不知道多慘呢!】
【你不想要回織女了?】
【當然想,我強行留下兩個孩子,讓他們過得這麼慘,就是為了讓織女心軟。女人嘛,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軟肋,只要找準了地方戳,就能讓她痛不欲生。可是這并不妨礙我再要一個阿玄。】
老牛還要再勸,牛郎卻已經生氣。
【你口口聲聲說為我好,怎麼我現在真的好了,你又不愿意了?】
【憑什麼別人三房四妾隨便娶,我要兩個就不行?】
【你再嘮叨信不信我殺了你!】
說到最后已經咬牙切齒。
老牛癱軟在地,食槽里的草料因為剛剛牛郎發火被扔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