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路過幾個嬸子旁邊聽到了她們談話的我,心里不由一抖。
傻妮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女流浪漢,不知道是哪一年流浪到這里的,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多大年紀。
我見過她幾次,臟兮兮的,什麼也不懂,我也曾聽人嘴碎說給她半塊饅頭就能跟她睡一覺。
這些年,時不時就見她大個肚子,可是從沒見她身邊有過孩子,不知道那些孩子有沒有生下來,或者生下來又到了哪里。
心思恍惚地到了家,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我逃跑,會不會最后也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沒想到當晚,陶建國半夜竟又來到了我的房間。
一進來,他就直接壓到了我的身上扯我的褲子。
我尖叫,他就一只手大力地扼住我的脖子。
「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你不是喜歡跟男人做嗎?那好嘛,我就成全你。」
他說著,重重進入了我的身體。
「你那晚上拉著你那啞巴娘想逃跑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別想跑,你跑了我天涯海角也把你捉回來,我也不動你,我就殺了你媽,我還要把你做的丑事都告訴她,讓她知道她養的女兒有多騷多浪。」
他一邊動一邊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話,臭哄哄的氣直噴到我的臉上。
「你也別以為你能跑得了,知道傻妞嗎?我告訴你,沒了我,你也會是那樣的下場!」
「你呀,你就老實給我待著,讓我舒服了,說不定將來我還給你一份嫁妝讓你嫁出去……」
8
到下學期的時候,有一天下午放學從鎮上學校往村里走,經過一條回村的小路時,我看到了哥哥的自行車倒在路邊。
旁邊的玉米地里傳來一陣呼喝和悶響聲,我側頭看了一眼,是幾個男學生圍著在打另一個男學生。
那個被打的學生,是陶華。
陶華比我還大一歲,這個閉塞落后的小村莊里,學生普遍上學晚,且因他學習不好,已經不知留過幾次級,偏偏陶建國又希望他能讀書成才,無論如何不許他輟學,導致如今他依然還跟我在同一所學校念著。
我知道陶華不管在村里還是在學校,其實都跟我一樣是屬于不受歡迎的一類。
他是因為家窮父丑,親媽跟人跑了,后媽還是個聾啞人。他自己也丑,不僅皮膚黑還遺傳了父親的齙牙。
而我,就更不用說了。不僅窮、有個啞母、有后爸、是個女孩,還因為自卑而性格沉默怯懦。
在學校,我們都處于生態鏈的最底端,他是齙牙哥,我是啞巴妹。
往常我也見過陶華被欺負被打,但我每次都是偷偷躲起來,不僅因為沒有能力阻止和不想阻止,也因為不敢讓陶華知道我看見過他被打,因為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屈辱。
這個在外面被人肆意侮辱打罵的人,只有在我面前才能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態。
如果被他知道我看見過他在外面被人打得狼狽的姿態,他就會覺得自己那脆弱維持的虛假自尊被人戳破看透,只會變本加厲地報復在我身上,以此來獲得發泄的快感。
以往遇到這種事總會躲起來看也不敢看的我,這次卻徑直地從旁邊走了過去。
在我側眼看過去的那一瞬間,我看到被圍在人圈里、倒在地上護著頭的陶華,也睜開眼睛看到了路過的我。
可是我內心一點波瀾也沒有起,半步不停地走了過去。
半夜,果然不出所料,陶華又來找我了。
這一次,他折磨我比以前更狠。
他掐我、咬我、擰我,把我身上弄得青一塊紫一塊。
「看到我被打了,嗯?你是不是感覺很痛快,還在心里嘲笑我?哼,我告訴你,你只會比我更慘,你等著吧!」
我無動于衷,緊咬著牙關任他怎樣就是一言不發。
我還能怎樣更慘?我想。我已經身在地獄了。
反正我的日子已經沒什麼指望了,而我再乖巧他們也不會憐憫我、放過我。所以我寧愿這樣讓他知道,他在我心里也不過是個垃圾,是個可憐蟲。
他越憤怒,我就越高興。
可是在我渺小的見識和世界里,我沒有想到人還可以更無底線,更殘忍、更變態。
我低估了人性的惡。
哥哥他,把我獻給了那群毆打他的同學。
9
在那條放學回村的小路上,我被突然伸出的一只胳膊給強硬地拖進了玉米地深處。
「我把她給你們玩,你們以后不要再打我,也不要再問我要錢了。」陶華對那群人說。
這群學校里有名的惡霸,一共有七八個人,都是留過不少次級的高年級的。
我認出有兩三個是陶華的同班同學,還有兩個是跟我們同村的。
這些人盯著我,眼里閃著垂涎又有些猶疑的光。
我忍不住渾身顫抖,心臟被巨大的恐懼給填滿。
我想逃,可是又被他們給扯了回來并團團圍住。
「不用擔心,她浪著呢,玩得很開。而且你們也不用擔心她會出去亂說,她和她媽的命都捏在我和我爸的手里呢。」哥哥對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