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財物。

她的臉色終于有些不自然，腳步踉蹌地幾乎站不穩。

媽媽不敢置信地看向爸爸。

“你給劫…生生零用錢了嗎?”

我爸一愣，

“我以為你給了。”

我媽默默低下頭，跌坐在地上，許久才緩緩開口。

“那…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這次輪到我爸沉默了。

我不止一次的跟媽媽說過，我沒有零用

錢。

可每次一開口就會被當成說謊，然后是更嚴重的懲罰。

媽媽輕聲開口，神色有些迷茫。

“原來，生生真的沒有零用錢。”

顯然這和她記憶中那個 ‘撒謊成性’又孤僻粗魯只會讓她丟臉的女兒不太一樣。

爸爸安撫著她，繼續翻開日記。

“她們都罵我是瘸子，沖我丟垃圾吐口水。說我不配跟他們一個班，我不是瘸子！我不是!”

那年的我十三歲，正值青春期。

本就是自尊心敏感的時候，又被媽媽以

怕跟不上為由留了級。

第一次到城里接觸其他同齡孩子，沒有人教會我怎麼說普通話，沒有人告訴我貴族學校吃飯上的第一道水是洗手用的。

“所以，她那時每次回來身上都臟兮兮的，不是因為生活習慣沒改過來，而是因為被霸凌了?”

媽媽攥緊了拳頭。

媽媽真的不知道嗎?

明明稍微留意下就能察覺的事，只不過是因為她對我根本就不上心罷了。

我看著她的神情，只覺得比起心疼，表演的成分更多。

被霸凌后，是燕川趕走那些欺負我的同學，將狼狽不堪的我一瘸一拐的帶出廁所。

十幾歲的年紀，對感情懵懵懂懂。

特別燕川還是年紀第一，家境優渥的校草。

如果我不曾聽到他跟我妹妹的對話就好了。

彼時的我拿著給其他同學跑腿賺的錢買了一盒提拉米蘇，想晚.晚.吖拿給燕川。

學校的東西太貴了，這是我唯一能買得起的東西。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廉價的提拉米蘇，就像是捧著稀世之寶一般，想將它獻給我唯一的光。

還沒走進，就看見妹妹站在樹下向他道謝，像一對璧人。

“燕川，謝謝你幫我姐姐趕走了她們。”

“沒事兒，不過話說她真是你姐姐嗎?怎麼跟叔叔阿姨長得一點都不像，而且整天穿的臟兮兮的。要不是你拜托我，我都不敢想這樣的人居然跟你是姐妹。”

燕川的神色并未有絲毫嫌棄，只是不解。

可就是這樣不帶一絲惡意的不解，將我燒的無處遁形。

也將我最后一絲自尊燒的一干二凈。

5.

“住口！不許你這麼說我姐…”

妹妹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把提拉米蘇砸到她身上。

用盡全身的力氣沖她吼：

“用不著你假好心！”

我哭著跑回去，絲毫不理身后妹妹的解釋。

我何嘗不知道妹妹沒有錯，可那時的我就是難過。

憑什麼她能一出生就得到爸媽全部的愛，憑什麼她可以錦衣玉食每天無憂無慮的像個小公主，憑什麼就連我唯一的光也是因為她才照亮了我?

可平心而論妹妹并沒有傷害我，她甚至主動讓爸媽關心我。

還在我最需要錢治病的時候，把攢了很久的錢全部拿給我，想讓我接受治療。

后面回到家，妹妹已經換了一套衣服。

就連媽媽的詢問，也被她主動撒嬌糊弄過去了。

妹妹偏頭笑著向媽媽開口。

“媽，我想上下學跟姐姐一起，這樣路上也有個照應。”

一向存在感頗低的我身形一頓，其實早在發完脾氣我就后悔了。

沒想到妹妹不光不計前嫌，還想帶我一起走，防止我被他們欺負。

“好，老方你看咱們妞妞多懂事啊，還知道主動照顧姐姐。”

媽媽一臉欣慰地看著妹妹，爸爸附和著，三人笑作一團。

期間妹妹幾次把話頭引到我身上，都被媽媽刻意忽略了。

其實仔細回想起來，好像比我小一歲的妹妹才更像是姐姐。

可我向妹妹丟蛋糕的事還是被爸媽發現了。

是夜，我被罰跪在院子里，冰涼咯人的

鵝卵石和寒風讓我冷的瑟瑟發抖。

和媽媽的嫌棄不同，爸爸的眼神十分冷漠，就好像根本沒有我這個女兒一般。

“妞妞這麼乖的小孩，你這樣對她，你到底有沒有一個姐姐的樣子?他一心為你著想，你沖她丟蛋糕?果然是鄉下來的沒教養。”

媽媽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眼底滿是嫌棄。

“我不求你能在學校里照顧一下妹妹。她做什麼了，你非要蛋糕丟她?是幫你脫離那些壞學生的欺負嗎?連累我們在外面丟人還不夠，還敢欺負妞妞，我看你真是生來就是克我的！”

仔細回想起來就會發現，其實他們早就知道。

只不過因為是我，所以才不在意罷了。

我也曾試圖辯解過。

“我和妹妹道過歉了。”

換來的是更嚴厲的辱罵晚.晚.吖和責罰。

“還敢頂嘴?我拿蛋糕丟你行不行啊?真不知道你奶奶是怎麼教你的?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干什麼?”

作為上流人士他們自認十分體面，不會真的打我。

只會用一遍一遍譴責厭惡的目光凝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