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就連工部的貪污你竟也想管。”
“也不看看你白玉安幾斤幾倆,你將命搭進去都不夠你賠的。”
“且這次你落水,你真當就這麼簡單?”
“顧君九碰巧救了你一次,下次也能這麼碰巧?”
說著沈玨壓沉了聲音,身子壓迫向白玉安:“要不是我沈玨,你白玉安能活到現在?”
沈玨的肩膀寬厚,壓下來如一堵高墻,落下來的厚重的陰影要逼著人低頭。
白玉安下意識的想要往后避開,卻偏偏頭發被沈玨扯著,一往后仰便是更疼。
她咬著牙,滿臉厭惡的迎上去,依舊不服軟:“那沈首輔為何要幫我?”
“不也是想在我身上做那些齷蹉之極的事情麼。”
齷蹉?
溫存情愛就被他叫做齷蹉之極?
還是這樣半點人情都沒有,即便這樣幫了他,他白玉安也依舊半點不領情,絲毫沒有感情。
沈玨歷來也沒這般氣過。
他與白玉安還講什麼道理。
或許他真是觀音身邊沒有七情六欲的蓮花童子,再捂也捂不熱的寒冰石。
手指上松了白玉安的頭發,沈玨站了起來。
那身黑衣將他襯的格外冷酷,眼神里更是冰冷。
“既然白大人這般不通人情,要與我劃清關系,那我與白大人還剩的那一夜還算不算?”
他睨向床榻上那喘息病弱的人:“若是不算了,我叫人如實報給太后就是。”
“欺君罔上,我們身為臣子的,總該有為臣的本分不是?”
白玉安咬牙切齒,指著沈玨氣的說不話。
一口郁氣在胸口攀升,又咳了出來。
那張臉都被咳的通紅,搖搖晃晃如在雨中的蝴蝶。
細白手指捂在唇邊,就像是個被嬌養著的婦人一樣。
沈玨皺了眉。
好不容易一趟咳過去,白玉安仰頭看著沈玨,聲音里都還殘著顫音:“你無恥……”
從小到大,沈玨從未聽過有人竟敢這般罵他。
無恥?
換做是別人,早成骨頭了。
沈玨一冷,彎下腰一把就拽住了白玉安的衣襟:“無恥?”
“白玉安,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又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要替你守著秘密?”
“你的事又與我有什麼關系?”
看著白玉安那雙微慌的眼眸,那病容里的眼睛憔悴,眼角還泛著脆弱的紅色,沈玨狠了狠心道:“后日,我在沈府等著白大人。”
“若白大人不來,那太后找上來,你那快七旬在沭陽做縣令的父親,定然也要被押往京城在候審了。”
“白玉安,這可不是我威脅你,欺瞞太后也不是我逼你的。”
說罷,沈玨手上一用力,白玉安被推倒在床榻上,沈玨則一轉頭就走了出去。
第130章 不太平
那一身冷冽氣,直到沈玨的身形消失在了簾子后面,白玉安還是覺得身上有些冷。
屋子內的炭火啪啪響著,白玉安目光看向火盆,一絲星火從炭火里蹦出,又極快的熄滅。
第二日阿桃進來換炭火的時候,居然少有的見到白玉安已經醒了,正側身抱著枕下的枕頭,看著不遠處的地面發呆。
阿桃走了過來,伸出手就去摸白玉安的額頭。
見額頭已經不燙了,阿桃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輕聲問:“公子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廚房做。”
白玉安搖搖頭:“都可以。”
阿桃便道:“那奴婢給公子做些浮圓子吧。”
白玉安點點頭:“是許久沒吃了。”
阿桃笑了下:“可不是。”
又道:“那公子再瞇會兒,等做好了奴婢再進來叫你。”
阿桃說著就去炭盆前換炭。
白玉安看著阿桃的動作,眼神里沒有表情,卻又懶懶散散吐出一口氣。
她問:“昨夜大門口的門閂可關好了?”
阿桃側頭看向白玉安:“門閂夜里都是陳媽媽關的,奴婢昨夜看了下,都是關好了的。”
說著阿桃又奇怪道:“公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白玉安沒力氣的搖搖頭:“隨口問的。”
說著又道:“睡了兩天,身上還是有些痛。”
阿桃笑了笑,又回過頭去點炭火:“再喝兩天藥就好了。”
白玉安點點頭:“真想身上快些好。”
阿桃一笑:“那公子要想好,那奴婢待會兒讓公子含著姜片,公子待會兒可別再推了。”
白玉安扯了扯嘴角,又微微垂眸。
阿桃換好了炭,看白玉安醒了沒事,就去桌上拿了本書過去:“公子要無聊,就看看書。”
說著她還給白玉安剝了橘子放在旁邊,這才出去忙了。
白玉安拿著手上的書,是她之前看的六朝史學,坐起身翻了翻,又看著床尾發呆,書冊停在指尖,半晌也未翻一頁。
窗外頭的風聲響起來,白玉安放了手上的書,又去剝了一瓣橘子放在了自己嘴里。
外頭天快要亮了的時候,阿桃端著藥進來:“藥是溫的,公子喝了吧。”
今日白玉安已經恢復了些力氣,除了臉上還有些許病容,以及唇邊時不時的咳嗽聲,看起來已比前兩日好了太多。
端過藥碗,也沒怎麼猶豫,白玉安捧著碗,眉目蹙起,少見的沒有含梅子就喝了一整碗藥。
阿桃接過空碗,又往白玉安嘴里塞了姜片:“奴婢聽著公子今日的咳嗽比起昨日要好些了。”
“公子再含含,說不定明日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