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一把扯掉了圍巾,旋即把滾燙的豆漿潑在陳茉臉上。
她崩潰地朝陳茉吼道:「變態!滾!滾出去!」
陳茉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小箱子。
她沉默地站起身,拖著箱子走了出去。
這不是第一次她因此被驅逐。
我偷偷向外望,傅淺站在路邊不遠處等我去補課。
節假日,爸爸把手機還給我了。
我給他發信息:「幫個忙,看見路邊那個拖著行李箱的女孩沒?送她去一趟高鐵站。拜托拜托!」
傅淺秒回:「陳茉?」
我的心一頓,果然,這家伙也是重生的。
這一世,他應該還沒見過陳茉才對。
傅淺:「她對你做了什麼,放假還能被趕出來。」
我:「她啃我脖子。」
傅淺:「什麼玩意兒?」
11
下午,我溜出去找傅大少爺補課。
他看著我脖子上的痕跡,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我的臉色:「要不然咱今天休息?」
我已經打開了教材,等著老師開講:「不用,我習慣了。」
「習慣?」
「嗯,我小的時候陳茉就這樣了。」我暗示他,「但是我們去看過心理醫生,她的心理狀態沒有問題。」
我知道再過不了多久,怪物就會徹底占有姐姐的身體。
我無力阻止。
但如果是傅淺的話,以他的腦子,不是,勢力,或許能查出來原因。
我期待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憤怒地一捶桌子:「小小年紀猥褻親妹,真是畜生!」
我沉默了。
比起怪物,正常人優先想到這個好像也沒毛病。
我試圖解釋。
但他沉浸在震撼里,滿臉寫著你不用說了真苦了你了。
過了好半天,我的數學課都補完了,他才回過神來。
他像是不經意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創可貼,虛空點了點我的鎖骨:「破皮了。」
張揚的眉眼帶了點不好意思。
他單手插兜,突然說:「陳梨,你好好讀書吧,想考去哪里都行。離陳茉和周績遠點。」
「他們會害死你的。」
少年人眸色認真,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小爺我自己也可以所向披靡!」
我:「?」
怎麼突然燃起來了?
12
還沒徹底燃起來的傅大少爺被千里趕來的他媽狠狠撲滅。
傅夫人楚腰裊裊柔柔弱弱,脫下高跟鞋往傅淺身上招呼的動作也漂亮得像是在跳舞。
她一邊溫柔致歉:「不好意思,教子無方。」一邊高跟鞋舞得虎虎生風。
她抽一下,傅淺號一聲。
但他一下都沒有躲,就杵在那里,半點不生氣。
傅淺很快發現問題的關鍵:「媽媽媽!我沒干嗎,精準扶貧幫人補課呢!」
「陳梨,你說句話啊!」
他哀求地看著我。
我:「阿姨,我……」
傅夫人轉頭看我。
她盯著我的脖子,臉色大變。
傅淺心如死灰。
他哽咽道:「早知道,不讓你說話了。媽,我要是告訴你這是她變態的姐姐對她做的,你信嗎?」
傅夫人的答案是舉起的高跟鞋。她甚至把鞋轉了轉位置,從拎著鞋跟變成拎著鞋底,尖銳的鞋跟直對傅淺。
殺子之心,昭然若揭。
她嘆道:「失禮,真是家門不幸。」
我和傅淺同時撲上去:「阿姨!」「媽!」
「跟下留人!」
13
我第一次看見高傲陰鷙的反派這麼乖巧。
他只溫聲解釋,并不頂嘴,還蹲下來給媽媽把鞋穿上。
他堅定又柔軟地說:「媽媽,你回北城去吧。我有正事。等過年回去,我給你帶你最愛吃的花生酥。」
傅夫人最終還是退讓了。
她給了我個電話號碼,做給我看也做給傅淺看:「有事記得給阿姨打電話。」
她走了,腳踝上墜著珍珠的金鏈子一下下敲打在鞋帶的金屬扣上。
滴滴答答,配著有節奏的高跟鞋敲地聲,很是好聽。
我記得這個鏈子,在若干年后,戴在傅淺持槍殺人的手腕上。
占著陳茉殼子的怪物曾跟我抱怨說,傅淺好像有個白月光。他總是戴著她的遺物。
原來不是什麼子虛烏有的白月光,是真實而溫暖的媽媽。
14
傅淺一如既往送我回家。
路上,我問他為什麼要對付周績。
他隨口應付道:「看他不順眼。」
我:「哦,我還以為是因為你知道他遲早會把傅家踩在腳下呢。」
傅淺瞳孔地震。
他結巴:「你你你……」
「是,我也是重生的。槍法很準的反派先生。」
我問他:「為什麼要大費周折讓我去周績身邊呢?」
像前世那樣,直接動手不是更快速方便嗎?
現在的周績那麼弱小,而傅淺還是高高在上的傅大少爺。
他想動手,是很容易的。
傅淺看著窗外的梧桐出神。
這個季節的梧桐葉只有一點點邊是淡黃色的。夕陽暖黃的光透過樹葉間隙照進來,映在他的眼睛里。
他很輕地說:「因為想要保護的人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我不想成為一個出爾反爾的殘忍反派。很幼稚,對不對?」
15
殘忍反派先生和惡毒女配小姐組成了同盟。
目前的戰略目標是提高女配小姐的成績。
因為一切倒帶重來,比復仇更重要的是過好自己眼前的生活。
朝著更加美好的未來努力奔跑。
愛我所愛,行我所行。
16
我沒想到,傅淺這小子是真能忍著一直當 qq 女友啊。
我說:「你費這工夫干什麼?」
傅淺一臉高深莫測:「當一個男人變成戀愛腦,他就會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