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著想著,我不悅地嘖了聲:「你裝什麼啞巴?」
話落,聞淮宴動了動漆黑的眼仁,誠懇又認真地說:「我覺得,老公說得對。」
他又呆呆地低頭,看著腳尖,悶聲說:「我在反省。」
嗯?
我腦子里突然閃過三個字:他!超!愛!
氣笑了,主角受的承受能力真是有點東西,幸虧等明天把債還了,我就可以把他甩掉。
他這麼舔,但凡拖點時間,早晚自己爬床。
到時候我貞潔不保。
「那你自己好好反省!」
我破罐子破摔,撂下這句話,麻溜地去了浴室。
這身酒味實在受不了了。
走的時候,我還不忘回頭命令聞淮宴:「你靠著墻反省三分鐘,然后去給我拿換洗衣服。」
我可勁使喚死他!
11
夜色一深,空蕩的客廳也變得冰冷。
年鄂利用完聞淮宴便直接回房睡覺,走的時候故意把客廳的燈關上,獨留聞淮宴一個人迷茫地貼著浴室和臥室之間的墻。
月色皎潔明亮,從窗口灑進來,落在瓷磚地板上。
剛才年鄂讓聞淮宴反省三分鐘,其實他只反省了一分鐘。
年鄂數落他一頓,人的情緒應該是要感覺難過和氣憤。
可事實上,年鄂覺得慶幸。
慶幸對方沒吃自己做的飯。
他第一次下廚,成品很糟糕,本身也沒打算讓年鄂吃。
這短暫的念頭過去得很快,可能一分鐘也沒花,剩下的時間里,他像個變態一樣,全用來緊盯住浴室磨砂玻璃里那道朦朧的身影。
聞淮宴循著月光看向年鄂緊閉的房門。
他走過去,附耳貼在門上。
什麼也聽不見,只有胸腔里鼓動的心跳。
他疑惑,晚上年鄂為什麼不和他做愛?
難道是因為頭發剪得不好看?
可能是的,聞淮宴有點自卑了。
他好想進去,然后和年鄂躺在一起,不做愛也行。
他想摸摸他,可他現在很丑,會被嫌棄。
聞淮宴側身靠著門,嘴里不斷念叨著年鄂和老公兩個字眼,輕細的氣音即使在寂靜的空間也可以忽略。
12
第二天,我是被催債人的敲門聲吵醒的。
開始他們聲音還挺大,后來聞淮宴一出面就沒了動靜。
等我完全醒來,事情已經解決完畢。
聞淮宴敲了敲我的房門:「老公,你起來了嗎?」
這句「老公」無論聽多少遍還是不適。
我趿拉著拖鞋過去開門,啞著嗓子語氣不耐煩地問:「干什麼?」
「還有——」
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系著圍裙的聞淮宴,有些羞恥。
「你別用這種黏黏的語氣叫我老公。」
一個正常的、剛睡醒的成年男性,真的很容易有沖動。
聞淮宴耳垂一紅,詫異地嘴唇微張,視線下移。
他努力繃緊自己的表情,沒再故意夾著嗓子。
「好的,老公。」
我搓了搓手臂,舒暢不少,聞淮宴正常起來還是挺清爽的。
想到待會兒要說的話,我把打開的門縫關小點,只露出半張臉在聞淮宴面前。
「剛才是要債的人嗎?」我問。
「嗯,我已經把錢還了。」
我松了口氣,渣男的劇情也就這幾個關鍵點,還債則是重中之重。
畢竟,我還得用渣男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
原世界里得罪了這麼多人,還是不回去的好。
不過,這劇情也是離譜得要死,哪有剛讓人家賣房還債就把人趕走的。
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騙他。
可沒辦法,系統就是這麼要求的。
想到昨晚我摸著下巴問它,要是主角受死乞白賴不肯走怎麼辦。
它倒是沒為難,只說:【把人弄出這棟房子就行。】
聽完這席話,我就有了對策。
我回過神,摸著門把手的手一緊,要開始騙人了。
「聞淮宴。」我把聲音盡可能放柔。
聞淮宴洗耳恭聽地站直,像只豎起耳朵的兔子。
我見狀繼續:「你待會兒收拾行李就走吧。」
他似乎沒聽清,扯著嘴角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麼?」
邊說,整個人抑制不住激動走上前,眉眼剎那間充斥著陰沉。
還好我早有準備,聞淮宴被擋在門外,無法破門而入。
我慢悠悠解釋:「是這樣的,結婚之前不能見面,這是我老家的習俗,所以你先換個地方住。」
我正了正神色:「寶貝,我這是想娶你的意思。」
說完腦袋往門后一躲,心虛地撓鼻尖。
好假的話,鬼才信。
如果聞淮宴死犟的話,我只能采用 B 方案,打一頓把他扔出去。
可聞淮宴信了。
他激動地在原地打圈,不停碎碎念:「老公要多久?」
「其實婚禮不用太豪華的,我們倆在場就行。」
「當然,我這不是不重視,你要是想……」
「停下。」我趕忙讓他打住,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一個月!要一個月!」
記得他和主角攻就是一個月內認識加閃戀的。
聞淮宴不解地蹙眉:「要這麼久?」
在我確定的眼神下,最終百般不情愿地答應:「行吧。」
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提醒我:「老公,你記得吃早餐,東西在廚房里。」
他兩手空空地出了門,這下輪到我蒙了。
他怎麼不用收拾東西?
我走出房門,逡視一圈看過去。
昨天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房子竟然只有一間臥室。
不是說主角受和渣男同居嗎?
主角受睡沙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