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算會…但死去的人還會再入輪回啊…生老病死乃是世間常態……」

溶月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我卻沒了聽下去的興致，抬手示意她下去。

我望向遠處夜空，罕見地感到了幾分迷茫，神不像神，人不像人，這仙界，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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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歷三萬八千五百七十二年，注定是要被所有神銘記的一年。

這一年，玉霄上神發動了叛變。

我站立在萬古虛空之上，垂眸看著以仙帝為首的一群人對我怒目而視。

烏云嘶鳴著劃破閃電，血紅色的腥味充斥在天地間，尸山血海鋪陳，白骨殘肢裸露。

仙帝狼狽地跪在地上，恨得像要活扒了我的皮。

「謝凌霄！下界的卑賤之人！你枉顧仙界提拔之恩，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將被天道誅殺！」

天道？我贊賞地點點頭。

「你不說我都要忘了，天道！」

我輕抬雙手，寬大袖袍無風自動。

我點點虛空，瞬間把周圍水分子的動能增加到了 6MeV！

水啊！水啊！修改水的范德華半徑，它就會自動變成中子星！

我就能手搓恒星！

我就可以讓兩顆行星對撞！

想當初我就是在末世玩這個的時候不小心炸死了自己，如今為了逼出天道，終究要再嘗試一次。

我大喝一聲：「天道！你要是執意不出來，我就炸翻整個仙界！我要反復虐殺你選出來的氣運之子，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空中巨大雷電團閃爍，隱隱有對撞之勢，天地光暗在頃刻間顛覆。

洪荒傳來的風似要撕裂我的靈魂，只聽萬古深淵傳來一句低嘆。

下一刻，諸天神靈都聽到了一道古老浩瀚的旨意，斬斷了七情六欲，直降靈魂神府：「謝凌霄，當斬！」

日月星辰隕落！

古老四季道消！

天地中顯出一道巨大的虛影，籠罩了整個仙界，虛影輕輕一動，萬千山影、水影、人影都朝我廝殺過來。

我頃刻間血流不止，五官、四肢、意識、包括靈魂，仿佛都在逐漸融化，火焰順著經脈燒到了我的心肺深處，我漸漸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仙帝等人跪伏在地，見此露出狂喜的神色。

我偏頭吐出一口血，凝出一根鋒利冰錐直直捅入腹部，劇痛拉回了一絲理智，我抬手，將水中的重水全部提煉了出來，瞬間提升原子動能到了 600 萬電子伏特！

「轟——」劇烈的輕核聚變反應裹挾了整個仙界，天地顫抖不止。

我赤足踏蓮，緩緩走向星空巨影，血色裙擺沒過一堆又一堆尸骨。

「從前我便不理解，為什麼楚瑤和薛執惡事做盡，卻還能證道飛升？為什麼謝凌霄被澤整個上清宗，卻被活生生煉成藥材，血肉被人吞吃殆盡？」

「為什麼無能無德者身居高位，心懷蒼生者生死不知？為什麼可笑的血緣在暗中撥弄著仙界的權勢，天下蒼生被拿來作情愛的籌碼？」

「為什麼善者無好報，惡者得其利？為什麼大道失衡，公平成一場笑話？」

「天道！是你不公！」

我聲落如金石，毫不遲疑。

萬古罡風撕裂而來，我血流不止卻仍佇立著。

「我若為天道——」

我素手撫過金黃的帝袍，下一秒把它撕了個粉碎，

「當不為權勢所累！」

「我若為天道——」

我在虛空中凝結出銳利的冰棱，作劍捅穿了為花妖折磨蒼生的戰神的胸口，

「當不為情愛所累！」

「我若為天道——」

我抬手，周身浮動著萬千星辰，宇宙規則在我周圍繚繞紛飛：「將無所愛，無所憎，無所痛，無所求！」

「我將開諸天萬界，沒有血緣道統，只有各憑手段，德才兼備者享萬世香火，沉溺情愛權勢者入千層地獄！」

「我要讓蒼生得其所，得其道，要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我仰頭看向萬古之外，看向宇宙的更深更深處，看到天地鴻蒙降生，日月星辰誕生又隕落，四季輪換，生老病死重疊。

我燃燒盡最后的壽元，以諸天萬界為劍鞘，以生靈之命為劍鋒，摧枯拉朽般斬向了那道星空巨影！

萬物落，蒼穹生。

不知是過了一秒，一分鐘，一年，還是幾千年，幾萬年……

歲月長河被攔腰斬斷……

日月重生，山河重艷！

蒼生跪伏，萬物膜拜！

諸天共同呼喚——

「恭送……新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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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系統提示：江如澈為你對蒼生的大愛折腰，攻略成功！】

【叮——恭喜宿主成為新天道，成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萬人迷！】

【番外】

我是江如澈，上清宗玄玉仙尊，修真界正道第一人。

我從小天賦卓絕，師尊說我是千萬年來離成仙最近的一個，我一定會帶領上清宗，走向無與倫比的盛世繁榮。

他說這是我的使命。

于是我夜以繼日地修煉，斬斷世俗喧囂，一心問道，別無所求。

大道，是我的畢生信仰。

只是時間久了，當我回首千年蒼茫歲月，我也會在夜深人靜時生出幾分迷茫，這到底是師尊的道，還是我的道？

我真的能成仙嗎？我真的能成為千古唯一嗎？

我不知道。

直到仙魔大戰前夕，我隱隱預感到天地動亂，于是決定出關。

其實當時，我還在幻境中看到了金龍掠云海，神樹拔地生，看到云海翻騰鯨吞日，萬古沉香一抹煙，但我當時沒懂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