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一定不辜負媽媽的期待，我將來一定要帶媽媽過上好日子。

可是我沒想到，不過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甚至沒能等到我高考，我的人生末日竟然再次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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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除了寒暑假，為了省錢，我每兩到三周才回家一次看媽媽，每次周六上午回家，周日下午回學校。

為了避開繼父，后來我甚至寒暑假也不回，就在縣里找個餐館當服務員打暑假工。

這樣一來不用回去擔心再受繼父侵害，二來也能賺點錢給媽媽減輕負擔。

當初偷偷送我來上高中，媽媽在家被陶建國和奶奶合伙打了一頓，雖然已經入了學不能再把我從學校揪回去，但他們也明說了不會給我出一毛錢生活費和學費，而且從此以后對媽媽的經濟掌控得更嚴了。

我不知道媽媽還能供我多久，所以我自己也要盡可能多賺點錢、少吃點飯，來保證自己有學上。

在高二上學期那年，有一次我周末回家看媽媽，聽說陶華在外面交了個女朋友，還帶回家來看過。

陶華技校畢業后就留在了那個城市打工，聽說是在一家工廠，他女朋友也是那個廠的，不過跟我們倒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只是不同縣。

當時我聽了反而高興，想著他有了女朋友總該能徹底放開我了。

那年寒假，臨近年關時我才回去。

回去后聽說陶華女朋友懷孕了，兩個人準備結婚，之前陶建國已經帶著陶華去女方家拜訪過商量婚事，只是好像商量得不是很愉快。

女方家要求陶華要有一套縣城里的房子做婚房，還要二十萬的彩禮。

二十萬啊！

這在當時的那個年代、在我們那里，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得多有錢的家庭才出得起這麼多錢啊，更別說還有房子。

媽媽說陶建國買不起房子也拿不出那麼多彩禮，就跟陶華和奶奶幾人商量著拖著人家女孩，拖到月份大了不得不嫁過來。

結果女方家不好惹，那女孩有兩個哥哥、三個叔叔，察覺到陶建國父子的企圖后，一起過來鬧過好幾次，還把他們父子給打了一頓，揚言不想娶可以，但要給三十萬的的打胎費和營養費。想娶的話那些房子、彩禮也一樣不能少。

陶建國父子兩人被打得不輕，媽媽伺候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好。

我聽了嚇了一跳，趕忙問媽媽有沒有被打。

「沒有沒有！」媽媽得意地沖我比畫，「我才沒那麼傻，他們一來我就躲到房間去了，反正我也聽不到也不會說話，就假裝啥也不知道。后來他們被打了，還指望我伺候他們呢，也沒敢對我怎麼樣。」

「那就好！」我長吁了一口氣。

過了沒兩天，家里來了一群人，有男有女。

陶建國坐在客廳陪坐，奶奶打發我媽去買幾樣果子和熟食，讓我端茶給他們。

我以為這又是他們陶家的哪門遠房親戚，所以也沒在意，端了東西就回廚房擇菜洗菜去了。

沒一會兒，奶奶領著一個四十多歲左右、燙著短卷發、穿著很光鮮的女人走了進來。

「這是你劉姨，她家有個跟你差不多年齡的孩子，聽說你學習好，過來向你打聽打聽方法。」奶奶對我說，說完，她就出去了，留我和劉姨單獨在一起。

劉姨問了我成績，有沒有什麼好方法之類，我都回答了。

她又問我哪年哪月生的、身體怎麼樣，平常有什麼愛好，等等，我覺得有點奇怪，但以為她只是沒話找話，所以也都配合著說了。

后來快到中午時，這群人就走了，也沒留下吃飯。

過完年開學，我因為想早點離開這個家，所以一吃完午飯就準備走了。

媽媽想去送我，被我奶奶突然叫過去說她棉襖扣子掉了，讓我媽過去幫她縫。

媽媽對她比畫說等她送完我回來再幫她縫。

奶奶就罵：「她那麼大個人了，從這里到村口那麼點路不會走，還要你去送？」

我就對媽媽比畫，讓她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可以，反正又不遠。

媽媽就無奈地對我比畫了又比畫，一大番囑咐后才讓我走了。

去縣里的公交車要走到村外大馬路上才有，去那里要經過繼父開在村口的小賣鋪。

當我從小賣鋪路過時，陶建國的頭從門里伸了出來叫我。

「王芳，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他沖我招手。

我驚了一下，轉頭四顧，因為正是大中午，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看到陶建國對我招手，我就心里害怕，便裝作沒聽見，徑直往前走去。

「小芳，你過來一下，是我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又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我回頭，發現又一個頭顱從小賣鋪的門里面伸出來——是前幾天見過的劉姨。

「我就是有兩句話想跟你說，耽誤不了你多久，你別怕。」劉姨又說。

我猶豫了一下，想著有外人在，繼父總不能對我做什麼，所以就轉過身來走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劉姨就對我伸出了手，一把把我給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