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放,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答了你就放?」
「看你表現,答得我不滿意,還是不放。」
「那我拒絕回答!」
「無所謂,反正束手就擒的又不是我!」
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欠扁模樣,我快氣死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我就這樣,咋樣?」
不能咋樣,惹不起惹不起!
見我無奈妥協,他緩緩開口:
「為什麼只問我喜歡誰,不問我姐姐是誰?」
靠!
我套他話時,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手段多麼神不知鬼不覺。
卻不料小丑竟是我自己。
無所謂,反正臉也差不多丟光了。
我破罐子破摔:「不是很想知道。」
「不,你想!」
他不光禁錮我的雙手,還用眼神牢牢鎖住我。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直接反駁:
「你這是牛不喝水強按頭!」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看了我兩秒,隨即笑道:
「別的地方不知道,但你這脾氣,確實跟牛挺像。」
他有一雙生得極好看的丹鳳眼。
內勾外翹,不笑時眼神冷冽正氣凜然。
一笑起來又帶著讓人心神蕩漾的魅惑。
被美色迷惑的我,也顧不上他話里話外把我比做牛了。
他笑完又嘆了口氣:
「想逼你親口承認喜歡我就這麼難嗎?」
「你、你什麼意思?」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還記得小時候在清泉村的周小草嗎?」
20
大腦短暫的空白后。
印象中一道瘦瘦小小的模糊身影,詭異地跟面前的人重合。
我怪叫道:「是你!」
記憶紛至沓來。
忘了是我小學四年級還是五年級,我在曾祖母家過暑假。
自個跑去摘金銀花時,無意間救了一個被大黃狗追著攆的小男孩。
對方跟著一個老婆婆,剛從大城市搬到村里來散心。
聽說小男孩父母離異,母親改嫁,父親忙于工作,對他無暇顧及。
還聽說小男孩成天跑到村口的田埂邊,一坐就是好半天。
不曉得是在等他媽媽,還是爸爸來接他,總之挺可憐一娃。
村里有熱心的小伙伴,看他總是孤零零的。
就好心拿了自己的寶藏玩具,去找他玩。
沒想到他兇巴巴的,理都不理人,還讓人別煩他。
因為只知道他姓周,小伙伴就暗地給他安了個「周小草」的綽號。
我想著自己好歹也是附近這一片的大姐大,在一眾留守兒童中算是有點威望。
看對方瘦瘦小小一只,皮膚也曬得黑黑的。
加上沒有我高,兩只眼睛不曉得是哭的,還是被蟲子給蜇了,腫得像桃子。
我當時就動了惻隱之心,于是要求對方喊我一聲姐姐。
還大言不慚,說認了我做姐姐,就算是我的人了,以后我就會罩著他。
不說在清泉村橫著走,起碼不會有小伙伴去找他麻煩。
還記得當時男孩問我名字。
我學著武俠電視劇的臺詞: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記住姐姐我的名字,我叫陳婕。」
他問:「那叫你婕婕可以嗎?」
我說不行,因為我是大姐大,還是叫姐姐比較霸氣。
他扭扭捏捏死活不肯叫。
我又以從狗嘴下救他一命相要挾,他總算從了我。
「叫我什麼?」我板著臉問他。
「姐姐。」
「你以后由誰罩著?」
「姐姐。」
「你以后是誰的人?」
「姐姐的。」
……
見我愣愣地看著他,周放挑眉:「沒辦法接受?」
我點頭,不無感慨道:
「果然是男大十八變啊!」
他冷笑:「別試圖合理化你的眼拙。」
「那個……歲然姐是怎麼回事?」我反客為主。
他愣了一下,隨即松開對我兩只手的鉗制。
「什麼怎麼回事?」
「你特意去機場接她,你還請她吃滿魚全席,我還聽到她喊你阿放……」
看到周放壞笑,我才意識到。
自己正在明目張膽地吃醋。
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
他太過分了!
笑得肆無忌憚,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他伸手,胡亂揉了一把我的頭發。
「姐姐!她是我表姐啊,你的小腦瓜子天天都在琢磨些什麼啊?你非得逼我說,你是我唯一的姐才行嗎?」
無所謂,反正已經沒臉可以丟了。
我一本正經地問他:
「所以,我是你唯一的姐嗎?」
他突然止住笑,眼眶濕漉漉的,眼底仿佛盛著璀璨星辰。
「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姐姐。」
我嘴角忍不住上揚,卻還嘴硬:
「什麼意思?」
他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臉,眼神無比認真,似乎要將我看穿。
嗓音低沉又蠱惑:「真不懂?」
我心臟撲通撲通:「不太……」
「懂」字沒出口,嘴唇已經覆蓋上一片冰涼。
如同蜻蜓點水,一碰就離。
「這回懂了?」
我瞪大眼睛,好幾秒后才重新找回呼吸。
「有、有點。」
話音剛落,他又貼了上來。
「這回呢?」
臉頰滾燙,渾身也像是要燒起來的我。
小口喘著氣,羞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還是不懂。」他自顧自道,又伸手扣住我的后腦勺。
「看在姐姐一直思念我的分上,原諒你曾對我的傷害好了。」
后面一句我懂,他應該是指我當年沒給他回應這事。
算了!
要是讓他知道,我其實比他以為的更早之前就饞他了。
他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啊!
但前一句是什麼意思?
不等我問出口。
他像變戲法似的,手里多出一支.....錄音筆?
我大驚失色,伸手就要去搶。
他輕松捏住我作亂的手,笑得很是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