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

班主搖頭笑笑，點了根煙，跟我說叨起來。

而后我才知道，許明人品不怎麼好，打游神用的轎子偷工減料，有次游神的轎子斷了，差點沒把神像摔碎。

打那以后，轎子再不從他家訂了。

「這小子這麼大個男人主不了事，他爹說一他不敢說二，老婆發燒 40 度了還不送人去醫院吃藥，非聽他爹的用土方子治，這下好，老婆瘋了，整天關屋子里不讓出來。」

「我感覺他家就克女人，母親早年病死，老婆瘋，妹妹還是個腿腳殘疾的啞巴。你看，有個女兒，還時不時要被狗叼著跑。」

「造不造孽？」

聞言，我沉默了下來。

狗咬著我的衣服拽了拽，見拽不動我，便扭頭一瘸一拐地走下臺階，艱難地往山下跑去。

我瞇了瞇眼。

事出無常必有妖。

轉頭進廟里扔了三次神珓后，看著桌上的珓象，我深吸了一口氣。

「這……」

班主看著珓愣了半晌，直到煙頭燙手才反應過來，滿臉震驚。

三次。

全是圣珓。

3.

我決定要去許明家，正巧許明還欠了班主一筆轎子的錢款，我們便一同前往。

此時已是中元節，深夜拜訪屬實冒犯。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今天必須去許明家，一旦耽誤，恐是有禍事發生。

他家是自建的小別墅。

我們到的時候，他剛要關門。

「阿福法師，劉班主………….你們怎麼來了？」

許明將半個腦袋放在門外，疑惑地看著我們，卻沒打算開門。

忽然，我似聽到了里頭有狗的嗚咽聲。

我瞇了瞇眼，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被班主搶了先。

「許明，到都到門口了，不讓我們進去喝口茶？」

「太晚了，我家里人都快休息了，明天我請你們吃飯，好嗎？」

許明婉拒，看樣子就要把門關上。

「哎，好歹我也幫你找到了孩子，咱倆認識十多年，你都不謝我兩句？說不過去了吧？」

劉班主調侃著，掏出煙遞了一根給許明。

許明面露難色，嘆了口氣后，最終還是接過煙，將門打開。

進了院才發現，那狗已經被其綁住了四肢以及嘴巴，扔在地上，廚房還在燒水，似要殺狗。

狗見我們來，掙扎得更加厲害。 

我站在院子里，看向頂樓，心中稍有疑惑。

走近了狗兒，俯身摸了摸它的腦袋。

下一刻，當摸到它眼角時，我心一顫。

它并未看我。

但卻在流淚。

順著它的目光看去，是一間柴屋。

透過月光，可以通過窗戶，看到柴屋里似乎關著一個人。

像是女人。

穿著破爛衣服，被鐵鏈鎖著，蜷縮在草席上。

屋內是屎尿混合著的臭味。

約莫是感應到有人窗口，屋內人影緩緩轉過頭來。

看著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皺了皺眉。

怎麼把人像畜生一般關著。

「阿福法師，那里面的是我老婆，她精神有點不好，經常大吼大叫，還喜歡砸東西亂拉屎尿。」

「以前是關在樓里的，但后面太影響我爸休息了，沒辦法，只能關在外面。」

許明怕我誤會，連忙給出解釋，并且拉著我離開。

「唉，不是不讓你們進屋，我大小也算個生意人，不是不懂待客之道。」

「只是自從老婆出事后，我基本上不把客戶朋友往家里帶了，這種環境實在是一言難盡，我妹子又是個啞巴。」

「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許明嘆氣說道。

屋內還有兩人沒睡，是許明的父親許軍跟妹妹許娣，桌上還有許多水果零食。

這麼晚還在看電視？

我有些疑惑。

見我們深夜來訪，許軍臉色似有不悅。

那嬰兒，就被抱在許娣的懷中。

進了屋，班主與許明以及許軍聊著錢款的事。

許娣看著我許久，直到被許軍罵了一聲后，才連忙放下孩子，去給我們倒水。

我蹲下身來逗著此時還沒睡覺，睜著水汪汪大眼睛看我的小女嬰。

「啊……阿巴……」

許娣給我端來水，看著我，眼中似有著緊張跟慌亂。

我有些疑惑。

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三人，似乎，許軍正在有意無意地打量我。

接過水的那一刻，我手抖了抖，將杯子里的水蕩了一下。

手里被塞了個東西。

紙團？

我低下頭，借著逗孩子的姿勢，擋住背后許軍的目光。

而后，當我看到紙條上的內容時，心一沉，又將目光看向許娣此時微微滲著血的手指。

喝了一口水，將紙團死死攥在手心里！

這一趟果然是沒來錯。

上面有兩個字：

救命！

4.

「樓頂有什麼？」

趁著冷場，我順勢抱著孩子起身，開口淡淡問道。

方才進院子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一股陰氣在頂樓滲出來。

起初我還以為是中元節給我帶來的錯覺。

可伴隨著在這兒待的時間長了些，愈發感覺到了不對勁。

許軍見我抱孩子，眼皮一跳，皺了皺眉。 

許明一愣：「沒有什麼呀，就放了一些谷子。」

「貧僧剛剛感應到了一絲陰氣，許娣，讓他們聊，咱們上去看看。」

我轉頭看著許娣。

許娣連忙點頭，剛往樓梯上去，就被許明攔住。 

「怎麼可能有什麼陰氣，我們住得好好的。」

「上頭沒燈，要不改天再上去吧？」

見許明眼中的慌亂，我心一沉。

「阿福法師，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