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
阿桃看向白玉安低垂的眉目,在昏暗馬車內分外沉默深沉,她又問道:“公子打算好了去幫顧依依作弊麼?”
“可是那可是春闈的題目,公子怎麼能拿得到?”
白玉安看了阿桃一眼:“我自然不可能真去幫顧依依作弊。”
“我要真這麼做,不過是又多了個把柄在別人手上。”
阿桃便擔憂道:“那萬一后面顧依依科考的時候發現不對,那怎麼辦?”
白玉安就看著阿桃,眼眸微垂:“顧依依太急功近利,她去參加科考,何嘗不是同樣將把柄交到了我的手里。”
阿桃掩唇:“所以公子是想要讓顧依依參加科考是麼?”
白玉安點點頭,又低聲道:“我不過是先穩住她,她若真是舉人身份,不可能會這麼落魄。”
“老家的鄉紳送去的東西定然不少。”
“所以我懷疑顧依依舉人的身份有假,我或許可以從這里入手。”
阿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說道:“那我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公子要不先回去換身衣裳吧?”
白玉安掀了車窗簾子的一角背靠在車廂上往外看:“再等等。”
白玉安等在這里,一是想看顧依依會不會聽她的話換個住處,二是想守著,看沈玨的人有沒有在這兒盯著。
白玉安的這輛馬車平平無奇,大街上隨處一輛都長的差不多,停在路邊的樹下,昏昏暗暗里,也看著不起眼。
阿桃看白玉安還沒要走的意思,也就沒有再多說,默默陪在旁邊。
眼看著日暮漸漸襲來,白玉安才從巷子口看到顧依依帶著顧海清從巷子口出來。
白玉安的心才微微松了。
又看了一陣,見著他們的背后沒有人跟著時,白玉安又對阿桃道:“你明日去如意那里,讓她叫王春平去看著顧依依。”
“王春平在碼頭送貨,你便按著兩倍的工錢給他,別叫人覺得吃了虧。”
阿桃雖又想說哪那麼多銀子,但想想還是罷了,點點頭又問:“那宅子不搬了?”
白玉安看了阿桃一眼:“等顧依依的事情過去再搬也不遲。”
阿桃這才無話。
馬車回到了院子里,白玉安這才覺得疲累,站在院子里有些恍惚。
長景隔著老遠就看到白玉安了,一下子就從小廳里沖出來,抱在了白玉安的腿上求抱。
長景雖長的不是太胖,還是有些肉乎乎的,白玉安笑著彎腰去抱人,險些沒有抱起來,后退了兩步才穩了。
跟過來的百元慶見了這場景,連忙去拉長景道:“快下來,你堂叔叔累了,讓你堂叔叔歇歇。”
白玉安看著懷里的長景癟了嘴要哭出來,就哄著:“堂叔叔抱著呢,小長景今日可聽父親話了?”
長景便攬著白玉安的脖子道:“長景今天寫了好些字呢,我去拿給神仙叔叔看!”
長景說著就要下去拿字給白玉安看。
白玉安抱著長景也有些力不從心,順勢就將人給放下去了。
看著長景小小一個往屋子內跑的小身板,白玉安忍不住又笑了笑。
阿桃就在旁邊道:“干脆進去說吧,站著也累。”
白玉安的確累了,就叫百元慶一起往屋子里走。
只是走了兩步,白玉安忽然有些感應似的,仰頭就往上頭看去。
只見著一墻之隔的閣樓上,沈玨立身站在圍欄上,一身黑衣在風中微微擺動,眼神卻正看向自己這邊。
白玉安仰頭的瞬間,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別樣情緒。
沈玨瞧著白玉安身上那身臟兮兮的白衣,猶如是淤泥里長出的白蓮,一雙清明目里透著些倔強,看著自己的眼神里倒有幾分氣在。
沈玨當然知道白玉安在氣什麼。
他在氣自己明明答應了不插手,背后又去查他。
怎麼能不去查呢,關于白玉安的任何事,沈玨都異常有興趣。
那巷子里的瘦弱男人,好似與白玉安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白玉安越是遮掩,沈玨就越是想要知道。
而此刻的白玉安看著上頭的沈玨。
她看不清他面目,只能感受到他的視線。
但白玉安滿眼不在意,看了兩眼就別過了眼神。
她已打算好等處理好顧依依的事情后,她便想辦法調去京外。
的的確確是累了。
第186章 除非讓顧依依永遠不開口
夜里沐浴過后,白玉安穿著寢衣,披著袍子就去坐在了桌案前。
阿桃看白玉安已經拿起了毛筆,不由道:“公子這夜了,還寫什麼?”
白玉安讓阿桃去研磨,自己則拿過信紙,筆尖輕懸,思索著怎麼下筆。
這時長景忽然從外面跑進來,滿臉淚的就往白玉安懷里鉆,險些將白玉安手里的毛筆撞落。
外頭又傳來百元慶的聲音:“你又往你堂叔叔那里去,趕緊給我出來。”
白玉安叫阿桃拿帕子過來,低頭替長景將臉上的淚擦了才問:“長景怎麼了?”
長景便抽抽嗒嗒的哭道:“睡的時候爹爹抽我背《孟子》,我沒背上來,爹爹就打我屁股了。”
恰這時候白元慶進來,見著白玉安懷里的長景,就對著白玉安道:“玉安你別慣著他,我早上才教他背的,夜里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