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與我認知的不一樣。
陸鑫南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我們相處十二年,他不該是個為了一個還沒離婚的女人連自己血肉都能舍棄的男人。
果然,他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握緊的拳頭松開,如果他敢露出一星半點兒不想要孩子的意思,我不介意自己的拳頭揮舞在他臉上。
「權衡利弊罷了,陸鑫南,我不是你,做什麼事情都隨心,知知跟著你會有更好的前程,他是你陸家的血脈,你割不掉,就算你舍棄一切去追隨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還有你的爸媽不是嗎?」我回。
陸鑫南是律師世家,爺爺奶奶是大學教授,父親法官,母親是法務,叔叔檢察官,親哥沒學法律,走的外交事業,零零散散還有幾個表親堂親在各級法 院摸爬滾打。
他自己也能耐,博士畢業進入首都最頂尖的律師事務所,不過十年,成了事務所的一把手,手里握著不少權貴的人脈。
他事業如虹,他家世顯赫,我這個首席化妝師混得再好掙得再多,也只是靠著命里帶金才走到這一步,父母只是普高教師,哪里比得上他家族的底蘊。
就比如知知所上的平京最好的貴族學校,一年學費三十萬,我現在的能力完全支撐得起,但我沒法送他進去。
這類學校收學生的嚴苛,映射在方方面面。
至少,如果不是知知上了這樣的貴族學校,我想都沒想過,學校收學生還要面試父母。
階級這個東西,跨起來太難。
他頓住,清澈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混沌,似乎沒想到我的理由如此現實。
我朝他彎彎嘴角,滿是諷刺:「我三番五次讓你遠離賀敏,你只會同我爭吵,你是不是篤定我離不開孩子,用不著擔心家里失火,所以將自己所有的時間精力給予另一個女人?這樣的想法——可真夠賤的。」
他皺眉,良好的教養讓他無法說出骯臟的話語:「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
「不然呢?」我反問,挑著眉看著他,「要不然我祝你和白月光,恩愛美滿?」
他渾身力氣像是被卸了一般,身姿不再挺拔,疲憊無力感蔓延全身。
「我們沒必要這樣。」他說,「賀敏的官司,我已經讓別的律師接手,手上的資料這幾天就能交接完。」
我抬眼看他,心中并無波動。
若是我第一次與他談及賀敏他能這樣做,我會很高興,說不定三十多歲還會順應號召生個二胎;若是在我們離婚前他能這樣做,哪怕我沒有喜悅之情,我也會拋棄離婚的念頭,給知知一個完整的家。
可惜,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我這人從不沖動,一旦決定一件事情,那必是深思熟慮過的,哪怕前方萬丈懸崖,我也絕不回頭。
「離婚了才這樣做,陸鑫南,你比我想象中更下賤。」我回。
3
我其實沒想走到這一步。
陸鑫南即便對賀敏念念不忘,但他身后是陸家,他那個親哥如日中天,陸鑫南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但他也不可能讓自己成為他哥履歷中的污點。
所以我始終相信,陸鑫南和賀敏就是純潔的律師同委托人的關系。
這也是我對于陸鑫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理由。
可千不該萬不該,賀敏不該舞到知知面前。
陸鑫南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為了這個女人,將自己的兒子排在第二位。
我是事后才知道,上個月陸鑫南答應帶知知去爬山,半路接到賀敏的電話,急急忙忙帶著知知就過去了。
彼時賀敏身邊的助理,趁著陸鑫南的注意力不在知知身上,掐著他的臉蛋對他說,賀敏會是他未來的新媽媽。
回來后知知鼓起勇氣要和陸鑫南談話,卻被陸鑫南認為是我利用兒子逼他和賀敏撇清關系 。
陸鑫南找我吵了一架。
等到后來知知哭著說出始末,陸鑫南瞬間愧疚,可惜,他沒道歉,出了門,一連兩天沒回家。
再回來的時候,他給我準備了一條珍珠項鏈,給知知帶了昂貴的玩具,誠懇表達自己的歉意。
我只覺得好笑。
也是這件事,我想甩了這個男人,他讓我瞧不起。
但他的家世對知知有用,我得把孩子留在這,我也不能讓賀敏以后再欺負到知知頭上。
索性就把賀敏搞得身敗名裂,杜絕危險因子的纏繞。
我花了錢找了人給自己的微博造勢,等到輿論到達風口浪尖上,賀敏過去做的那些下三濫的事兒全部會被曝光,她也會被戴上插足別人婚姻的帽子。
可是熱搜沒起來。
陸鑫南在娛樂圈的面子沒我大,賀敏的小作坊我壓根沒放在眼里。
我仔細合計了下,這兩人沒那麼大能耐抗衡我。
幫賀敏的人是誰,我在仔細思索后,目光放在了陸鑫南的舅舅身上,一個行事狠辣的商人,我十分欣賞。
猶記得當初,陸鑫南向家里人介紹我的時候,陸家其他人無一人看好,只有這位舅舅,力排眾議支持我跟陸鑫南結婚。
事后我問他為什麼看好我,他點了支煙吞云吐霧,煙頭明明滅滅,如同他的人一樣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