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隨著他逐漸老去，太子卻長大成人，在朝野的聲勢越發大了，我這父皇卻又不滿起來。」

「我母后當初宣稱我為公主，瞞過了天下人，卻瞞不了父皇。當太子把那些成年皇子一個一個斗倒時，眼瞧著越發年富力強的兒子，他坐不住了。」

「于是他想起了我，一個男扮女裝的公主，他給我寵愛，給我非公主所能擁有的軍衛，讓我十二歲便在外建府，還把我賜婚給當朝將軍顧逢意，讓我與之結交。」

「他方方面面想激起我奪嫡的念頭，他利用我打壓太子，激化我們矛盾。」

「而我和太子哪怕知道是陷阱，卻也不得不跳。」

說到最后，公主眼眶已然泛紅。

我握住他的手，不知怎麼安慰。

「公主……」

公主反握住我的手，提起嘴角笑了笑。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出府過自由生活，但你不愿意，如今你又知曉了我所有的秘密，所以聽禾，以后我們生同衾，死同穴。」

我仰起頭親了親他的唇角，望著他道：

「我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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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喜歡公主。

很喜歡，很喜歡。

沒有一個女子能抵擋一個從天而降，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哪怕他一開始是抱著別的目的。

但他把我從花樓救出后，他讓人教我讀書識字。

我笨得連先生都罵我時，他也不嫌棄地摸了摸我的頭。

還說我不笨，讓先生耐心些。

甚至，我給他端茶倒水。

笨手笨腳潑他一身時，他也不生氣。

還讓我注意些，別燙了自己。

哪怕他當時不喜歡我，在我哭著說不愿當駙馬通房時。

他也不強迫我，甚至給了我別的路走。

這樣的人，哪怕一開始不知道他是男子，我也會對他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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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過后，除了要去宮內請安外，公主一直陪著我。

紅燭帳暖，公主對那事情熱衷得很。

某夜，公主俯身親吻我時，屋外突然傳來顧逢意求見公主的消息。

公主惱怒說他多事，不情不愿起身。

給我拉好衣服后，公主把我抱在腿上，隔著屏風接見顧逢意。

顧逢意聲音冷硬：

「公主曾說過成婚后便把臣的未婚妻歸還，如今已三月，為何臣每每問起，公主卻在推辭？」

公主把玩我的手指，輕笑出聲。

「顧將軍說得哪里話，你若真把聽禾當成你未婚妻，那你院內的那女子又做何說。」

顧逢意沉默片刻，對那女子避而不談，質問道：

「所以公主是要食言？」

公主揮了揮手，令人撤下屏風。

顧逢意便看見了坐在公主懷里的我。

顧逢意：「？」

公主摟住我腰的手更緊，他道：

「他早已是本宮的人，如何是你未婚妻？」

說罷，公主揚起了頭，露出了頸前的喉結。

不出意外，顧逢意嚇得碰倒桌上的花瓶。

看到顧逢意震驚的神色后，公主滿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顧將軍可知當今圣上是如何登基的？」

顧逢意怔愣片刻，很快收好震驚的神色。他一口回絕公主未盡之言。

「臣只忠于圣上。」

公主也不惱，「可你已經踏上我的船。」

「是你拿柳柳威脅我的。」

「你以為我那父皇沒這個意思嗎？顧逢意，沒有聽禾你也注定與我綁在一條船上，現在幫我也是幫你自己，若我輸了，你以為太子會放過你？」

……

21

顧逢意走后，我問公主：

「他會答應嗎？」

公主摸了摸我的頭，肯定地說：

「會的。」

22

從那以后，公主更忙了。

他先是被圣上委派清查朝中貪污糧草之事，后又被派往南方洪澇地方賑災。

一系列操作下來，公主在民間的名聲越發好了，勢頭直逼太子。

甚至有百姓感慨，「若朝月公主為男兒，這太子位指不定是誰坐？」

這話一出，公主安插在太子府的人傳來消息說，太子當夜摔了一地的瓷片。

我問公主，這流言是他讓人傳的嗎？

公主卻搖了搖頭，笑著說是當今圣上。

「當今圣上如此不滿意太子，可是想廢太子？」

公主又搖了搖頭，「他從未想過廢太子，他只是老了，卻不愿太子勢大。」

「他以為兩兩壓制，他能穩坐垂釣臺，最后在寶座上死去，卻不知太子對他的恨早已越過對我的恨，所以我們只管等著吧。」

23

后來，公主在圣上的旨意下又辦了幾件民心所向的事。

而顧逢意也被派往邊關，打贏了入侵邊境的敵人。

在民間，公主和顧逢意的名聲一天比一天大。

某日，我和公主出行，往國寺上香時。

我們遇到了前來刺殺的黑衣人。

我正驚慌失措時，公主握住我的手，把我推向轎子里間，低頭在我耳旁道：

「你躲好，別怕，我不會死的, 我昏迷后你就去找顧逢意，讓他保護你。」

說完，我便看到公主直直往旁邊的刺客身上撞去。

再后來，刺客退了。

公主身上染滿了鮮血, 被送進了宮里。

再然后，宮中傳來消息，說公主死了。

我想起之前公主遇刺時說的話, 跑去見了剛領兵回朝的顧逢意。

顧逢意神色復雜看向我：

「如果不是為了他, 你是怎麼也想不起我嗎？」

我謹慎后退, 皺起眉頭。

「以前的事我記不清了，況且你后院不是有心愛的女子嗎？公主說，那女子從你微末時便陪伴在你身旁, 你若執意要娶我為妻，那便是負了她，就算我和公主之間沒有情誼, 你也不能這麼做。